王爷冲倾城道:&ldo;如此说来,王妃,这子母饽饽你便可放心大胆地吃了&rdo;,转过来又对夏雨雪道:&ldo;若是有什么闪失,本王不审也不问,直接要了夏侧妃的性命。&rdo;
&ldo;啊?&rdo;夏雨雪弱柳般的身子跌坐到地上,复又狼狈起来跪倒呼号道:&ldo;王爷,倘若是旁的什么人做了手脚,臣妾也只有失察之过,如何能陪上性命?况且,如果是王妃自己身子不适,亦或是旁的什么原因,您如何能够不审也不问的,就取了妾身的性命?可是不公至极?!&rdo;
夏雨雪略顿了顿,&ldo;当然,妾身不是怀疑这子母饽饽有问题,只是大凡世间之事,没个绝对,只怕万中有一,妾身若是就这样赔上性命,岂不比那窦娥还冤?&rdo;
楚王潇洒如林中之鸟,绝然道:&ldo;夏侧妃,本王再说一遍,若是王妃因这子孙饽饽有什么闪失的话,不管是不是你的原因,本王都要你的性命。&rdo;
&ldo;王爷……&rdo;夏雨雪紧咬丹唇,杏子眼中含了隐忍的泪水,&ldo;臣妾不服。&rdo;
&ldo;你若不服,便可出去,离了这楚王府,再不许回来。&rdo;王爷绝决道。
两行泪水自夏侧妃芍药面上滑下:&ldo;王爷,妾身即已是王爷的人,死也不会离了楚王府!&rdo;
&ldo;即这么着,你就得听本王的。&rdo;
夏侧妃紧咬丹唇不语,有嫣红的血自那雪白的齿缝渗出,像红芍药被研磨了碾出来的汁子。
王爷心中暗忖:是不是冤枉,你心里明白。前生是你害死了倾城,今世本王定不会让悲剧重演的。
一泓温泉水涌进芳心,暖暖的,开出大朵大朵明艳的花来。倾城迈着轻盈的步子,回至喜床边坐下,从托盘上拾起赤金雕花筷子,夹了那子母饽饽便要送入檀口之中。
&ldo;慢。&rdo;楚王又开口了。
倾城只得将那饽饽放下。
楚王唤了声:&ldo;来人!&ldo;
便有内侍奉了把牡丹重剑进来,鲛鱼皮剑鞘,镶嵌金丝紫檀木雕牡丹花剑柄,恭恭敬敬献给王爷。
王爷单手接了,却端详着赤金盘中的子孙饽饽,道:&ldo;这子母饽饽在一盘子孙饽饽当中,可谓是鹤立鸡群了,本王倒想起来,鹤乃一鸟之下,万鸟之上,这情形倒象极了夏侧妃,在这楚王府中,只在王妃一人之下,若能谨守本分,便也是一品鸟,倘若还有什么旁的心思……&rdo;
楚王说着,骤然拔出宝剑,只见如行云流水般的剑刃附着在宽厚的剑身上,锋芒而又凝重,冒着森森寒气。
夏雨雪一缩雪白的颈子,觉得玉脊上直冒寒气。
楚王猛然将牡丹剑一挥,喜床旁边一支青铜立鹤的鹤首旋即落下,滚到杏黄地编银丝毯之上,犹张着长长的嘴巴,睁着一对圆眼,甚是凄惨。
夏雨雪吓得芍药面如花盆中土色,急切道:&ldo;王爷,妾身绝无僭越之心!&rdo;
&ldo;有没有僭越之心,你自个儿清楚,本王和王妃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只是聪明人懂得收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下场,可是后悔不及的。&rdo;
&ldo;妾身不敢!&rdo;
王爷将那剑身横在夏雨雪雪白的颈子下:&ldo;夏侧妃,这把牡丹重剑,要削你这颗美人头颅,那可是一点力气都不费的。&rdo;
夏雨雪吓得像秋雨中一片飘零的叶子般,瑟瑟发抖。
王爷骤然将剑收了,那清寒的目光依然犀利如剑:&ldo;王妃,本王赐你斩妃剑一把,今后哪个侧妃、庶妃若是没了规矩,可以先斩后奏&rdo;,又把脸凑进夏雨雪,&ldo;特别是夏侧妃。&rdo;
夏雨雪唬得魂不附体。
倾城双手接了那牡丹重剑,伏身下拜,檀口中含了蜜道:&ldo;妾身谢过王爷!&rdo;
有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夏雨雪雪白的脸上淌下,像一株红芍药被烈火烹了一般。
倾城一手提着牡丹重剑,一手拾起赤金筷子夹了那子母饽饽,送入檀口之中,细细地品了,方觉平生不曾吃过这样美味,待咽下去,胃里也熨帖无比。
&ldo;王爷,这子孙饽饽甚是美味,您也来尝尝。&rdo;倾城眼里含了柔情蜜意道。
王爷亦是一脸甜腻,&ldo;王妃说好,必然是好的。&rdo;便也拾了赤金筷子,夹一个饽饽送入棱角分明的口中。
&ldo;如何?&rdo;倾城眼角滴蜜问。
王爷眨了下流星般的左眼道:&ldo;自打本王出生以来,便有宫中御厨备下各种膳食,网罗天下美味,却也不曾尝过这般滋味,可是王妃秀色可餐的缘故?&rdo;
倾城羞涩如初开之花,&ldo;王爷谬赞,妾身实不敢当。&rdo;
二人眉来眼去,将一赤金盘的子孙饽饽全部食了,鹣鲽情深,生生将夏雨雪当了人肉膳桌儿。
赤金百年好合香炉上的两只交颈鸳鸯仿佛愈加亲密了,双喙交叠,连那交汇处的百合花镂空圆孔里飘出来的沉水香烟雾,也似浓蜜凝成般,透着丝丝甜意。
&ldo;上合卺酒!&rdo;内侍嗓音刚落,有命妇捧着黄花梨木托盘进来,在喜床前跪倒,将托盘举起。
内侍向玉杯里斟上黄烧酒,那酒水自中间贯穿之通道同样溢满另一杯子,倾城和王爷各执合卺玉杯一角,双双举起畅饮。
&ldo;祝王爷、王妃鸾凤和鸣、早生贵子!&rdo;众人跪倒齐声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