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看到她的肚子,他又陷入了悲伤,他心知自己太感性用事,便转移了话题:“我困了,我先小憩一会。”
一连几天,尉迟景缘一人沉浸着,看着自己的房间后面被刻意营造出来的春日气氛,两旁草木蔓发、池内轻鱼条出水,心生自嘲,不禁吟诵:“诸者,流者峙者,镇者,此中有真意,问谁领会的来?景缘,你就在此处歇息,养养你的精气神。”
复又调皮的拽了拽自己的发簪,一头黑发倾刻间全泄而出,铺散在露湿的青草上,冬日的严寒也被这一屋子的春日气氛给扫去,这个男人怎么会如此体贴,为了她的孩子着想竟然在房间里如此布置。
可是她绝对不会把这个当做是普通的布置,这个男人的别有用心她暂时不想去了解,有这个孩子就够了。
她毫无倦意的为自己梳理,每梳一下便理好放置在一旁,直到身旁的男人传来细细的**。
“你醒了吗?”尉迟景缘赶忙放下楼洛的头发,走到他的身边,轻声询问。
“嗯……嗯……”戟文睿的眼睛还未睁开,脑中的意识却提前铺路。
“来,喝一点水。”以杯子舀了点水,尉迟景缘一滴一滴的喂进他的嘴里。
慢慢的,他的睫毛开始颤动,眼睛眯出一个缝隙,几经挣扎,他才睁开了眼。
“我睡了很久了吗?”
“是啊。”尉迟景缘给他让出了空隙,好让他可以看见闭目养神的蒙铎。
尉迟景缘看着戟文睿,泪水不经意的滴了下来:谢谢你,戟文睿。”
“没事,是我在你的体内注入蝎子蛊,一辈子都好不了,是我对不起你在先……”
随即他想要起身,尉迟景缘慌张的阻止:“你现在太弱,根本无法移动。”
没想到戟文睿一点儿也听不进去,执意要起身。见自己果真如尉迟景缘所说毫无力气,便匍匐着向前爬去。
蒙铎见他爬可怜,硬是扶正了他:“你可以出去走走,发泄一下,如果你再乱来,我便不如你所愿,一个女人而已,何必这样的折腾自己,她就在你的面前,相叫想打想骂都可以,何必这样子虚伪的把过错全揽到自己的身上吗,这样子你会好过一点吗?啊?”
一下子发泄出自己所有的情绪。蒙铎的样子吓傻了尉迟景缘,戟文睿却是波澜不惊,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说出这番话。
“有什么用,看看这个女人,即使你在爱她,可是她的一颗心在哪里?你看看,看一下,她的心还在戟辰袖那里。”他说道动情处,粗哑着动作,推开了尉迟景缘。
尉迟景缘知道他是为自己的弟弟感到不值得,但是爱情就是这样子的,要是有办法,她也不会去爱上戟辰袖啊,现在她只能乖乖任他摆布。
“你知道你这样会伤害很多人啊,你是个荡妇,尉迟景缘,所有的人都会唾弃你……贱女人……你所受到的会得到报应的……你伤害了我的弟弟……”穷追不舍的,蒙铎步步紧逼着她,把她说的很不堪。
尉迟景缘本就无法释怀,这下子更是痛苦,抱着头很痛苦,她恐惧的叫声惹得戟文睿既心痛又埋怨,几下上前拉着她:“不想了,不想了,不是你的错,景缘。”
尉迟景缘青娥紧蹙,两山罥烟眉蜿蜒哀伤:“我的错……”胸口的闷死阻了她的呼吸,让她平静不下来:“岫儿……救我……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戟文睿也甚是激动,蒙铎这是要把尉迟景缘逼疯吗?她体内的蛊毒本就因为大量的冷水而不稳定,现在该怎么办?尉迟景缘的心境根本就停不下来。
“景缘……没事了……景缘……”那些想要打击报复的言论和心境在这一刻看到这个女人慌张和无助的眼神后全都化为心疼了。
尉迟景缘一直沉溺在自己的痛苦里,丝毫没有减轻,她连鞋子都没有穿上就出去,冰天雪地里,她不停地跑着,似乎在逃避着追逐着自己的人。
不顾寒冷的侵袭,她一路歪歪斜斜的跑着,戟文睿由于伤病无法跟着,蒙铎被他使唤出去,扭捏了很久,他才出来,可惜的是雪地里只有一片片的脚印,什么都没有,冰天雪地里根本就没有尉迟景缘的身影。
天上的雪花依然在不停地飘落,一切都是那么的冷漠,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现在起跑出去的是一个带有身孕,未穿鞋子,神志不清的女人。
此刻的尉迟景缘正依在梅花树下,她有些神志不清,甚至辨别不了周围,这些打击接二连三的过来让她有些承受不了。
忽然,一只温柔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替她拂去头发上的雪花,接着,那只手牵起她的手放在心口,放在他的双手之间不停的呵气,渴望融化她的寒冷。
慢慢的,那人似乎把她抱了起来,放在离自己心口很近的位置,她有些模糊,看不清来人的摸样,只是朦朦胧胧之中可以看到一个轮廓。
“你是谁?我的头好痛……好昏沉……”悉悉索索的话语从她的嘴中吐露出来,她不停的往来人的怀里钻,她真的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