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够了耳边的小苍蝇嗡嗡扰,李大夫对言荣道:&ldo;你起开,挡光了。&rdo;
言荣立马狗腿子的让位,不再瞎嚷嚷。看来这个大夫也是个明白人。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李大夫长吁一声,在言荣新换的清水里将手上的污血洗干净。
&ldo;大夫,他如何了?&rdo;言荣忧心忡忡。
&ldo;你随我回药房,抓些药。外敷内用,挺多的。&rdo;
&ldo;谢谢大夫,那下次换药是何时?&rdo;言荣问。
&ldo;你自己为他换,我不来了。&rdo;李大夫背起药箱。
李大夫道:&ldo;这点小伤,自己换。&rdo;
自己换也好,免得外人出出进进,惹得怀疑。
&ldo;那这伤何时能痊愈?&rdo;
&ldo;习武之人,底子好,这种伤,也就三四个月吧。&rdo;
&ldo;这么久?&rdo;
&ldo;伤口有毒,化去毒血,半年都算短的。&rdo;
言荣回头望向帷帐里神情苦灼的面容,又不知他是惹了哪门哪派。
&ldo;大夫,今日之事,不要说与旁人。&rdo;
&ldo;你都叨叨半天了。行了我知道。&rdo;李大夫为人并不和蔼,一天只守着药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出外宣扬,生意冷清的很,若不是因为言荣的腿疾,恐怕他至今都不会知道上京里会有这么一号医术精湛的人物。
等言荣再从药房回来。雨已经停了。
言荣将濮阳桀带血的衣物全部打好包裹,想着明日烧了。濮阳桀的事,言荣连老鸨都没告诉,
平常无人会往卿欢楼的三楼走,没有伶倌住着,三楼就清净些,也不需要特别嘱咐谁。
过了的几天,濮阳桀也未转醒,言荣每日为他换药,擦拭身子,擦拭他身上那些年代久远的疤痕,他的手腕上永远缠着两个银铃,响声很细微,上面的刻纹颇有西域韵味。言荣想把银铃取下时,濮阳桀突然睁开眼睛,一把反抓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折。但濮阳桀有伤在身,使不上任何力气,言荣并没有没有疼感。
待濮阳桀看清是言荣,才渐渐放下:&ldo;……莎&rdo;
……见他安心的缓缓闭上眼,言荣细不可闻的叹息。
又过了几日,濮阳桀还是没有醒来,不过伤口已有愈合的趋势,每日换污血的次数明显减少。言荣觉得自己对于包扎上药这种活,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不会再将污水洒得哪里都是。
以后开个药房,似乎也不错。言荣坐在床沿,看向窗外的夜色,如此思索着。
&ldo;砰砰砰&rdo;
&ldo;开门,开门!上京衙役,例行检查。&rdo;
言荣一惊,回过神来。例行检查?这个月不是检查过了吗?
言荣本是不怕的,但如今濮阳桀躺在这里,身上还受如此重的伤,解释起来麻烦。所以必须藏着掖着。
&ldo;开门啊!&rdo;
见片刻耽搁,言荣灵机一动,赶忙把自己的衣服挑出来几件飞扔到地上,将被褥蒙过濮阳桀的头,乍一看床铺平平整整,并无他人。
然后言荣拿起一壶凉水倒在身上,权当汗水。
把衣裳褪到腰间,松垮系着,鞋袜全脱。弄乱自己的头发清清嗓子,然后他将四周帷帐全放下来,在床上摆足姿态,等待衙役们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