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伊人独立风中,形单影只,黯然萧索,皇甫少焯不由的怜香惜玉之心大作。
“芳华。”皇甫少焯上前轻声唤道。
陆芳华缓缓转过身来,秋水般的双眸含了淡淡的幽怨望住了他。
这样揪人心的小眼神看得皇甫少焯一阵心虚加心疼,忙解释道:“我前日就想去约你来着,被我父王拘着不得脱身,今日我父王也来了,我是偷跑出来的……”
皇甫少焯倒没说谎,确实是因为父亲和皇后娘娘商议着想要和丞相府联姻,说不定很快就会提出来,故而父王警告他这阵子不许出去拈花惹草,还命人看着他。其实他一点儿也不喜欢陈思瑶,陈思瑶自命清高目下无尘,总是得理不饶人,没有半点女儿家该有的温柔娇媚。可是娶妻这种事不是他自己能做主的。
陆芳华听了他的解释,未语眼中已然蒙上一层泪光,幽幽道:“世子不必跟我解释什么,今日约世子一见,不过是想了却自己一个念想,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与世子见面了。”
皇甫少焯急道:“芳华,你这是生气了吗?”
陆芳华黯然摇头:“我怎么会生世子的气呢?世子肯来见我,我心里是欢喜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皇甫少焯追问道。
“只是,世子乃是皇天贵胄天之骄子,你我身份云泥有别,终归是我福分太浅不该肖想什么,或许一直以来是我误会了……”陆芳华说着,大颗的泪珠砸了下来,模样要多凄楚可怜就有多凄楚可怜。
皇甫少焯不是没有玩弄过官家小姐,在他面前掉眼泪骂他负心汉的人也有不少,他从不放在心上,甚是不以为然,但今日看到陆芳华落泪,说着这番情真意切自怜自怨地话,心里就像是被刀子戳了一下,情不自禁地
上前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说:“你不曾误会什么,我真的喜欢你,此番是我不好,约了你却又食言了,可我也是迫不得已,芳华,你莫要生气。”
陆芳华幽幽道:“喜欢又如何呢?你我终究是有缘无分,我爹已经准备给我议亲了。”
“议亲?陆小宁是你大姐,她都没有议亲,怎么就先给你议亲?”皇甫少焯一阵心慌。
“那还不是……还不是因为我爹知道了我的心事,觉得我在痴心妄想,所以才仓促决定议亲,好断了我的心思,我也知道爹是为我好,可我……可我就是……”陆芳华的眼泪更加汹涌,语声哽咽说不下去。
皇甫少焯自诩情场老手,向来都是逢场作戏,还从未有哪个女子能真正打动他的心,可这会儿真真是动了几分真情,他掏出手绢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道:“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议亲的事我来解决,我给不了你世子妃的名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做我的侧妃如何?”
陆芳华心中大喜,面上却是一副惶然不可置信,摇头道:“我已经很痛苦了,你莫要再来诓我。”
“我可以对天起誓。”说着,皇甫少焯举手对天起誓:“黄天在上,后土在下,我皇甫少焯今生定不负陆芳华,有违此约,天打五雷轰。”
陆芳华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娇嗔道:“人家信你便是,好端端地发这种毒誓作甚?万一应验了怎么办?我宁可你负了我,也不想你出什么意外的。”
皇甫少焯大为感动,握住她的手,柔若无骨的,觉得心都要柔化了,柔声道:“芳华,我真不知你对我这般好,若是早知道,便是父王拘着我,我也要想尽办法出来找你的。”
陆芳华害羞的侧过脸去:“在我和妹妹处境最艰难的时候,只有世子你来安慰我,这份情,我一直记在心里,不过,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若是让你父王知道你偷跑出来会责怪你的。”
“不忙,我父王和皇叔这会儿正在跟寂云大师说话,一时半会儿的不会找我。”皇甫少焯看着她娇羞的脸,芙蓉花色,明艳欲滴甚是撩人,若非这里是佛门圣地,他便要狠狠亲上几口。
“对了,你是自己一人来的紫云寺吗?”皇甫少焯拉着她在一方干净地石凳上坐下,柔声问道。
“我和娘,还有妹妹一同来的。”
“那你娘和你妹妹呢?”
“她们先下山了,我借故说丢了东西回来找,这才能见你一面。”陆芳华可不敢说,来找他也是娘的意思。
“哦?丢了什么?”皇甫少焯明知故问,眼底含着一抹戏谑地笑意。
陆芳华娇嗔了他一眼,指指自己的心又指指他胸口的位置。
皇甫少焯顿觉心跳漏了一拍。她这是在说……她的心丢在了他这。
“那便不用找了,我会替你好好保管,永远保管着。”皇甫少焯动情道。
陆芳华羞涩地低下头去:“你再说,我便走了。”
果然,不管什么样的男人,都吃这一套,有道是百炼钢难敌绕指柔,娘就是这样紧紧抓住了爹的心。
皇甫少焯觉得甚是有趣,恨不得将这娇滴滴又这般识情识趣的小美人抱入怀中好好施为一番,却又怕真惹恼了她,只得按耐下心中的蠢蠢欲动,抛开那些旖旎地情思,转了个话题,问道:“那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陆芳华叹了口气道:“昨日便过来了,因为一直在等你的消息,这边也没做安排,昨儿个黄昏才匆匆赶过来,以为纪家的庄子上可以歇的。”
“纪家的庄子?”皇甫少焯还不知纪家跟陆家的关系。
“就是陆小宁的外祖家,在这山脚下有个庄园,只是没想到陈夫人林夫人还有沈夫人杜夫人都歇在了庄上,我大姐心里恨着我娘和我妹妹,便说已经住不下了……最后匀了两间下人房给我们住,哎……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陆芳华黯然道。
“什么?她让你们住下人房?真是岂有此理,这陆小宁实在是太过分了。”皇甫少焯不由的火冒三丈:“我定饶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