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最终,秦御垂眸,再次道了一遍。
叶如意静静坐下。
秦御替她添了一杯茶,又给自己满上,整个过程,一言未发。
叶如意看着他的动作,太久没见了,她竟都要忘记,他是这般好看的人。
良久……
“你的腿,可好些了?”叶如意率先问道,那一夜,火场里,他被铁门狠狠砸下的画面,几次三番出现在她的噩梦中,挥散不去。
“已痊愈。”秦御啜饮了一口茶,声音仍旧淡淡的。
“那就好……”叶如意呢喃一声,面对这样的秦御,她竟……莫名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明明没变,还是熟悉的眉眼,可却又变了,变得说不上来的疏远,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却不敢碰触的疏远。
“叶姑娘为何进京?”秦御放下茶杯,问道。
叶如意怔了怔,抬眼望着秦御,她想说,有些话要问你一下,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最终垂眸。
“为着陈熙?”秦御反问,本把玩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不是。”叶如意几乎立刻否认。
秦御攥着茶杯的手松了松;“那便是为了我了。”
“……”这一次,叶如意没有否认。
“若是这般的话,”秦御瞧着女人微低的头,轻叹一声,“还请叶姑娘回栾城吧。”
什么?
叶如意猛地抬首,似是不可置信般望着他,好久才勉强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你这是……何意?”
“叶姑娘也不适应在京城的生活,不是吗?”秦御望着她,“当初你欺骗我在先,我们的婚事便作废了,后来我在火场中将你救出,你便上京来探我,如今,我身子已无大碍,叶姑娘也可以安心回栾城了,不是吗?”他说得很冷静。
是啊。
叶如意想着,她知道秦御说的很对,看完他了,便可以回栾城了,可为何……心中总有几分不甘?
他这是何意?那日在火场将性命都置之不顾的男人,现下却眉目平淡的要她离开?
如今他的目光,像极了那日他从铁门之下救出来时的眼神,幽深而淡然。
“秦御,”叶如意终于听见自己的声音,“你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会突然性情大变?
“我很好,”秦御几乎立刻回应,可应的太快了,反而有了几分忙乱,待察觉到失态,他已调整过来,“叶姑娘,我曾经对你确是有过几分好感,可终究……也已过去。”
叶如意一僵,这是他第一次承认对她有好感,可是……已经过去是何意?
如今,他对她再无感觉?
“你如今,对我已毫无感觉?”她抬头,突然便平静了下来,望着秦御的双眸,静静问着。
“……”秦御顿了顿,没有应声,只是点了点头。
桌下,叶如意死死攥着自己的手,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若是这般,为何要受封渊政王?为何……要提出‘大赦天下’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