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错愕一下,飞快点头,将蜡烛恭敬呈了上去,又施了施礼,方才转身离开。
秦御静静看着手中的蜡烛,在院中又矗立许久,仿佛不知冷一般,而后方才缓缓这番会屋子中。
外屋一片昏暗,內寝则点着一根烛火,里面依旧逐渐安静了下来。
微微一顿,他缓缓推开內寝门,一眼便望见里面床上的帷幔已经放了下来,只隐隐约约看见深蓝的被子,被子下的女人似乎睡着了。
秦御脚步极轻的走到蜡烛旁,看了眼床上的女人,轻轻将烛火熄灭。
几乎在房间陷入黑暗的瞬间,床上传来女人翻身的动作,被子摩挲之声很是明显。
“翠儿,是你吗?”叶如意的声音有些温软,看来是真的有些累了。翠儿,是刚刚那个丫鬟的名字。
秦御没有作声。
叶如意翻身的动作更明显了。
秦御身躯一滞,她果真……没有光亮再睡不着了吗?
“翠儿……”女人还要言语。
“睡吧。”秦御低低道着。
“……”帷幔之后,床榻之上一片死寂,被子的簌簌之声也消失了,叶如意僵在了原处,许久,声音有些艰涩的传来,“你……还没走?”
“……嗯。”秦御声音极轻。
叶如意顿了顿:“你……先点上蜡烛可好?”声音夹杂了几分细细的请求。
秦御微顿:“睡吧,我在这儿替你守着,不用蜡烛了。”
替她守着……
叶如意的睫毛微微一颤,再没有言语,只静静躺在床上。不多时,双眼已经适应了屋内的黑暗,隔着窗外隐隐的光亮,能看清站在屋内高大的身影。
他背对着她,站在阑窗处,背影颀长,却莫名让人觉得心中沉稳。
再没有提及蜡烛一事,叶如意只静静隔着帷幔,看着外面的他,睡意也散了好些。
这一夜,叶如意也不知自己何时睡去的,只是睡去之前,还能看见那坐在窗前的身影,静默不语,守着她。
翌日,晨,天色大好。
叶如意睁开眼时,意识还有些朦胧,下瞬却猛地想到什么,坐起身子,掀开帷幔。
屋子里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人影?
昨晚……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场美梦?她微微皱眉,目光却在触及到桌上的蜡烛时一怔,那是一根新烛。
还有暖炉……每天晨时,暖炉里的柴火烧的都差不多了,屋内会冷一些,今日却烧着新柴,屋内被烘的暖暖的。
窗前,一个木椅静静放在那儿,提醒着她昨夜并非错觉。
“叩叩——”门外两声敲门声传来,紧接着翠儿的声音响起,“叶姑娘,您醒了吗?”
“嗯。”叶如意应了一声。
內寝门被人打开,翠儿端着一铜盆温水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几分窃笑:“叶姑娘,王爷说您昨夜睡得晚,要您今日好生休息。”
睡得晚?叶如意并没察觉到异样,点点头,的确,昨夜没有烛火的缘故,好一会儿才睡去。
只是,抬眼看到翠儿的神情,又想到她方才那番话,叶如意猛地反应过来,脸色一红:“我和你们王爷……并非……”
翠儿依旧笑着:“叶姑娘的事儿,咱们当下人的不能过问,只是今晨王爷离开时交代,让翠儿以后便跟在叶姑娘身边伺候着。”
今晨?
他早上才离开?
叶如意微怔,他不睡觉的吗?竟……真的守了她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