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的唇角缓缓流下一滴血,在苍白的脸颊上,很是夺目。
他竟……生生咳出了血。
只是,他仍旧一言未发,将血迹擦去,端起汤药倒在一旁,仍旧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
三日后。
秦三站在主屋门口,望着紧闭的大门,东家已经三日没有出过门了。这三日,送进去的汤药和饭菜,东家碰都没碰过。
门口,宋七匆匆而来。
秦三见状神色一亮,匆忙走上前去:“如何?”
“暂时还未探听到消息,不过出城门后一共东西南三条路,属下都派人去寻了。”宋七忙应。
“好……”秦三点头,刚要嘱咐些什么。
身后,主屋大门突然被人打开。
秦三匆忙转身,正望见秦御站在门口,神色比三日前更加难看,脸颊越发瘦削,瘦骨嶙峋,唇更是没有半分血色。
只是……东家很平静,平静到……双目无波无澜,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他忙上前:“东家。”
“嗯。”秦御的声音同样平静而冷冽,“这几日朝堂上如何?”他问的犀利。
秦三沉默片刻,终难掩担忧:“东家,您现在的身子当好生休息。”
“本王的身子,本王自己清楚,”秦御凝眉,绕过他便欲朝大门口走去,“朝堂如何?”他复又问了一遍。
“皇上身子更差了,”秦三顿了顿,看了一眼宋七,最终低道:“东家,属下已派人去找寻叶姑娘的下落,不日便有消息。”
秦御本大步流星离去的脚步微微一怔,不过片刻却已恢复平常:“不过一个女子罢了,走便走了。”
秦三僵滞在原处,呆呆望着东家的身影。
东家变了,好像……变成了当初那个冷血的东家。
可是……方才听见叶姑娘的名讳时,东家并非全然无反应,为何……
“东家……”秦三还欲说些什么。
“秦护卫,”秦御停下脚步,面色冷沉,“她既已选择离开,本王何必寻她?”
秦三语滞,终静默无语。可他心中,总有几分不祥的预感。
东家……转变的太过突然。
甚至……东家越发在朝堂上不掩锋芒,他听闻,东家在上朝时,当众驳斥了圣上的御批。更有甚者,东家竟不再逃避与李家的来往,与李家小姐,更是比之往常密切了许多。
如是这般,竟持续了整整七日。
这日,秦三醒来便欲朝主屋去,今日他还要同东家一同面见朝臣。
可还没等他走出院子,迎面便看见宋七急匆匆而来,神色苍白脚步凌乱:“秦总管……”
“莽莽撞撞,成何体统。”秦三低斥一声。
宋七却连规矩都顾及不得,气息紊乱道:“秦总管,找到了……”
秦三心口一跳,上次东家虽说叶姑娘走便走了,不准再寻,可他还是让宋七接着找寻,因为……只有在叶姑娘面前,东家似乎……才会全然克制。
“她在何处?”秦三匆忙问。
宋七脸色更白了:“属下找到了当初带叶姑娘离开的马车车夫,那车夫说……说……”
“说什么啊!”秦三越发急了。
“他说,叶姑娘要他去买干粮,在山野露宿,可再回来时,那马车被山火焚烧,叶姑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