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玉捡起地上的信,愤然撕了个粉碎,随手一挥,洋洋洒洒洒了一地。
走吧,走吧,从此你活也罢,死也罢,再与我无任何关系,反正你心里也没有我一丁点儿的位置,我又为何要去操心你的死活。
失魂落魄走到床边,蒋云玉一头栽倒在床上,眸子中一丝光亮也无,黝黑深邃,深不见底。
如同没了翅膀的鸟儿那般绝望无助。
凌峰院凭空少了六个大活人,大少奶奶福安县主以及身边的贴身丫鬟和嬷嬷全都不见了,大少爷又卧床不起,不吃不喝,跟个行尸走肉似的,这么大的动静,没多久整个蒋府便都传遍了。
一时之间,蒋老太爷,大房二房诸人都挤来了凌峰院。
有着急看看发生了什么的,有凑热闹的,还有看热闹的,总之本来空旷沉寂的凌峰院变得无比吵闹。
只是任众人怎么打探怎么问,蒋云玉就是不开口,只神魂俱失的躺在床上,面朝墙壁。
&ldo;儿啊,你快别吓唬娘了行不行?阿水去哪儿了,你倒是快说啊,大夫都说了,阿水胎相不稳,下不得床,你这是要急死娘是不是。&rdo;吕氏的声音已带了哭腔,大房子息不剩,就蒋云玉这么一根独苗苗,传宗接代全靠蒋云玉一人。
吕氏好不容易盼来了大孙子,紧接着又有了老二,此刻她怎能不心急。
蒋云玉的身影抖了一下,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众人看着他仍是一动不动也不开口,面上都是焦灼之色,心里所想却是各有各的心思。
蒋府诸人还不知道边城与京城之事,只蒋老太爷除外。
内里详情蒋老太爷并不清楚,只到底混迹朝堂多年,多多少少听到了一点儿风声,如今孙媳妇和好几个丫鬟婆子齐齐消失,卧房里地上一地碎纸,孙子又是这幅要死不活的德行,蒋老太爷在心中细细过了一遍,便猜出了个大致轮廓。
摇头叹了口气,蒋老太爷面上的纹路好似又深了许多,愁容满面,造孽啊,真是造孽,这安生日子说没就没,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想他们蒋府一直不涉朝政不涉党争,就是为了独善其身,安稳度日,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人活在这世上,就没有安稳的时候,总有不让你过好日子的人。
&ldo;都别在这儿围着了,散了散了,都回自己院子去。&rdo;蒋老太爷咳了咳,沉下脸扫视一圈,口气沉沉的说道。
刘氏看热闹还没看够呢,现在她不知道多欢喜,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直接把她砸傻了,这个小贱人竟自己悄摸的就消失了,一定是做了什么缺德事跑了,算她自己识相,这可真真是大快人心啊。
只蒋老太爷面色不好,眼瞅着动了真格儿,若是纠缠只怕会真的动怒,她还是非常怕蒋老太爷的,当下嘟嘟囔囔跟在蒋二老爷身后,带着二房众人,不情不愿下去了。
大房的蒋大老爷、吕氏和蒋华宁却是不曾挪动,这是大房的大儿媳妇不见了,大儿子又成了这幅模样,他们怎么可能愿意下去。
好歹得问出来黎静水去哪儿了啊,她如今的身子可禁不得折腾。
&ldo;好啦,你们也出去吧,这儿有我呢。&rdo;蒋老太爷看着床上的蒋云玉又道。
&ldo;可是祖父,&rdo;蒋华宁急急开口:&ldo;大嫂她……&rdo;
&ldo;回去吧,你们在这儿也是无用,让我跟他谈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