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励自讨没趣,隔日就买了机票回国。叶隋琛一个人住这一整层楼,第一次觉得屋子太大太空。
他并不打算回家,这在这儿住的很舒服。如果方嫌雪愿意陪他长住下去,他恐怕五年内都不会去想结婚的事情。
但是,方嫌雪已经搬出去了。
叶隋琛忙于工作,能抽空做饭已是不易,完全没有功夫收拾屋子。屋里实在乱得不像话了,他把自己的西装外套一提,上面的猫毛黏了满面儿,和棉花絮似的。
他找了个家政阿姨来帮忙打扫,挂断中介公司电话的时候他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打扫的事情一向是方嫌雪做的,他的事情怎么能被其他人插手?该叫他回来继续才是。
于是叶隋琛开着车,去了方嫌雪的学校。
问了一圈,叶隋琛才找到方嫌雪的同学。同学告诉他方嫌雪今天找导师去了,他便去实验楼底下的咖啡厅等。
从下午等到天黑,咖啡厅都关门了,方嫌雪才背着包和一个中年男人一起走出来,他眼睛边上贴了个创口贴,眼尾隐隐有淤青。
看到叶隋琛,方嫌雪微微抬了下眸,装作没看见,继续和导师交谈。
叶隋琛浑不在意,上前替他拿过包:“结束了?”
导师望了突然冒出来的叶隋琛一眼,问方嫌雪道:“这位是?”
方嫌雪没说话,叶隋琛道:“我是”他笑着瞟方嫌雪,方嫌雪面无表情,但其实心里也想听听他怎么说。
“我是他表哥,您是嫌雪的老师是吧,我们嫌雪要拜托您多多关照啊。”
导师笑容和蔼:“嫌雪悟性高,又刻苦,做老师的这辈子能带这样的学生也是一种享受。”他拍了下方嫌雪的背,“你表哥挺关心你啊,亲自来接你。”
方嫌雪眼里没有情绪:“嗯。老师,那我们先走了,再见。”
“老师路上小心啊。”叶隋琛笑眯眯地挥手。
只剩叶隋琛和方嫌雪两个人,气氛变得奇异。方嫌雪从叶隋琛的手上把包夺过去,长睫深敛着往前走。
这条路晚上没什么人,路灯忽明忽暗,路边松树的枝桠像从地底下伸出来的手。
叶隋琛快步追上去:“哎,你今儿怎么下课这么晚?”
方嫌雪只当没听见,冷着脸步履生风。
“在实验室做实验?你这个专业又不是理工科,怎么还做实验呐?”叶隋琛锲而不舍。“听说你们隔壁那栋楼是医科的,里面全是大体老师,你走夜路回去不害怕?”
“叶隋琛,你究竟想说什么?”方嫌雪停下脚步,不再忍耐。叶隋琛没刹住,差点撞到他身上。
看着方嫌雪刀子一般的凌厉目光,叶隋琛笑笑:“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
方嫌雪站着没动,也没说话,两人就在路灯下僵持。
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地面被光和影分成一段一段,像此岸和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