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还未到子时。
她的丝帕全染上了血,只好塞进衣袖,以免让人以为她做了坏事。
……
云栖的体力有些不支,步伐慢了下来,忽有阵阵马蹄传来,她随着百姓让了一条路来。
有花灯照耀,为首的男人姿态矜贵,轮廓硬朗,他微微侧目,瞥见那肿着嘴唇的女子,他一面勒着缰绳,一面单手抱着女子上马。
突如其来的腾空感,令云栖头晕目眩的。
骏马向前奔跑,直到出了御街,它开始变得慢慢吞吞地走着。
“贺昀,多谢你带我一程,你把我放下来吧。”云栖闷闷地说。
贺昀沉声问道:“你不怕路上碰到狗,再把你咬伤吗?”
他和张之武到凤鸣楼的时候,那里已然闹得鸡飞狗跳,衙门派了捕快来捉拿凶手,那凶手显然做好了准备,得逞后便自尽身亡。
现今衙门查封了风鸣楼,贺昀不好明面插手,就带着张之武和几个护卫走了。
他方才还怀疑眼睛老花,不仅在此处碰见云栖,她的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红唇肿胀——即便他再愚笨,也看得出来云栖的嘴唇为何会成这样。
贺昀护着云栖的腰,说道:“老实坐好,一会儿就到伯爵府了。”
在后边跟着的张之武想凑过去看看贺昀抱着的女子的样貌,可他压根追不上贺昀的马。
看不见没关系,反正这足以说明贺昀是凡夫俗子,也是会有寻常男子的情感和软肋,不是冷血动物。
张之武心下腹诽,哼,这贺昀总说他们风流好色。他可倒好,今夜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小姑娘上了他的马,光是这件事,让军营的弟兄们听了,肯定觉得见鬼了。
骏马停在伯爵府的后门小巷,府中灯火通明,依稀听得见挨着后门的柴房有小厮的嬉笑。
贺昀抱着云栖下来,他说道:“明日我启程回塞北,可能又要大半年才能回汴京,你若是受委屈了,就去将军府找老头子。”
“我没受委屈。”云栖仰头朝贺昀笑了笑,“贺昀,今天谢谢你,不然我要走好久才能回府。”
“方才不知是谁在嘴硬,说要把她放下来呢。”贺昀试图不去看云栖的嘴唇,可她的齿间都是血。
能做出这等事的,除了卫元朔,没有别人了。
“你好好歇息。”贺昀叮嘱道。
云栖嗯了一声,说:“你也回府吧。”
待小泉开了后门,贺昀眼神凌厉地望向张之武。
“少将军,我这是实在不知道上哪去,才跟着你的。”张之武解释道,“你放心,我保证不和别人胡说八道。”
言毕,他瞟了瞟眼前的宅院,瞧着不是正门,但是不难看出府邸的气派,想来这姑娘是贵族千金。
贺昀冷言道:“你说的话,我半句都不信。”
他勒着缰绳上马,说:“你若在军营胡说八道,我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