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有关我卵事!&rdo;忽然,姚天生突发无名火,嗓门也响了起来,&ldo;我身体不灵,你想逼煞我?!&rdo;
姚阿巧顿时眼泪汪汪,她不无为难地向老鸨陪着笑脸轻声道:&ldo;阿姨,天生他身体不太好,你今天就另外请人吧。&rdo;
这时,老鸨再也忍不住了,不由破口大骂道:&ldo;啥个身体不好身体好的,骗啥个人?还不是短命鸦片害的人!老实说,上海滩上要寻两条腿的癞蛤蟆寻不着,要寻个把吹喇叭、抬轿子的两条腿的人可以抓一把拣拣呢!你们不去就不去,以后可别想再来寻我要生活!&rdo;骂着,老鸨气呼呼地钻出滚地龙,拂袖而去。
鸦片?!姚阿巧如雷击顶,怔在了那里。直到今天,她才知道男人这一阵鬼迷心窍天天一有空就往朝阳楼跑,原来是去抽鸦片的!怪不得呀……老鸨一番话,这才使蒙在鼓里的姚阿巧如梦方醒。
姚阿巧再没文化,再土,但鸦片烟的危害性还是懂的,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抽鸦片这种只有有铜钿人才敢光顾的事体,自己男人竟然偷偷地学会了!天呀!这可是倾家荡产的事情呀!原来那个上海滩上有名的龙孚银楼的老板,就是因为抽上了鸦片烟,最后百万家当全搅光,不得不跳楼自杀……
好半天,姚阿巧才从惊梦中醒来,她不由双泪长流,一头扑上前,抱住了男人,呜咽道:&ldo;天、天生,你真的吃会鸦片了?你怎么去吃鸦片了呢?这个人家,你还想要不要了呀……&rdo;
姚天生见全本西洋镜都被那老鸨拆穿,自知雪里葬死人早晚要暴露的,便露出一副无赖相,不耐烦地把妻子狠狠推到一边,道:&ldo;这是我的嗜好,你女人家家少管闲事。&rdo;
&ldo;嗜好……&rdo;姚阿巧一屁股坐在地下,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悲哀与失望,伤心地呜咽了起来。
也是无巧不成书,隔壁的叔父沈奇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呵欠连天地钻进了阿巧家的滚地龙,不待看清长短,开口便邀道:&ldo;天生,阿去朝阳楼吃茶?&rdo;
这不问也罢,一问,姚阿巧再也忍不住了,拍拍屁股从地下跳了起来,冲到沈奇祥面前哭诉道:&ldo;阿叔呀阿叔,你还要叫天生去短命朝阳楼吃茶呀?身体都拆脱哉,人家也搅完哉,你还要拉他去一道死呀?!&rdo;
&ldo;阿巧你……&rdo;沈奇祥冷不防被姚阿巧劈头盖脑一顿轰,一时上不知怎么才好,不无尴尬地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见一向温文尔雅的姚阿巧竟然一反常态,居然冲着叔辈发起火来,躺在床上的姚天生受不了了,他&ldo;呼&rdo;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出其不意地冲着阿巧开口就骂道:&ldo;瘟女人无法无天了?敢这样对阿叔说话呀?!&rdo;
姚阿巧也豁出去了,犟颈还嘴道:&ldo;上梁不正下梁歪,阿叔要像阿叔的样子,总不能教小辈拆人家!鸦片烟是我们这种人家能碰的吗?这样下去,日脚还怎么过……&rdo;
&ldo;瘟女人作死哉!&rdo;姚天生再也不能让阿巧说下去了,他&ldo;通&rdo;的一声跳下床,抡起巴掌,出其不意地抽了阿巧一记耳光。
&ldo;啪!&rdo;姚阿巧如雷击顶,手捂面颊,怔在了那里。
结婚3年多来,姚天生还是第一次打老婆。
活了20多年,爹娘也没碰过阿巧一根指头呢!
&ldo;哇……&rdo;姚阿巧再也忍不住这满腹委屈与满腹悔恨,躺在地下拍手打脚放声大哭了起来。
&ldo;我好命苦呀‐‐呜‐‐人家说,要吃要穿嫁老公,我好日脚没过上一天,好饭没吃上一口,生活倒先吃着了呀‐‐呜呜‐‐都怪我眼睛瞎脱哉,千拣万拣,拣着你格种猪头瞎眼,我真正是命苦呀‐‐格种日脚叫我怎么活得下去呀……&rdo;
姚天生听了妻子的哭诉,压抑在心底的宿怨也吊了上来,他冷笑着指着妻子挖苦道:&ldo;是的,我是猪头瞎眼。可惜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到你门上3年多了,是只老母鸡也要生蛋呢!你给我生了什么?亏你还有面孔说得出来!&rdo;
真是哪壶不开拎哪壶,姚天生这几句话,硬是戳痛了姚阿巧的心境,姚阿巧心里更怨了,更恨了,哭声也更响了:&ldo;姆妈呀!格种夭寿呀,自己不会还要怪人家呀,你格种绝子绝孙的也想有后代呀?你有这种福气呀?你前世里还勿曾修好呢……&rdo;
第5章薄情郎服毒难自拔,无知女受骗上青楼(2)
&ldo;喔哟哟!&rdo;姚天生被妻子的这番讽刺挖苦刺得直跳起来,不由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他愤怒地扑上前,飞起一脚,狠狠踢在阿巧的屁股上。要不是一边的沈奇祥拉得快,阿巧接下来的一顿暴打肯定不会轻。
沈奇祥见事体越弄越大,便连忙上前拉着侄儿溜出了滚地龙。
他们走出老远了,还听得见身后传来的阿巧的痛哭声。
有道是:夫妻一动手,日后就难收。从此,姚阿巧身上的伤痛没断过。姚天生身体的素质更是每况愈下。家庭经济日见拮据,姚天生的心情愈发不佳。真是贫贱夫妻百事哀,从此,姚天生心中稍不如意,便对娇妻拳打脚踢,辱骂不休。真是应了那句&ldo;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rdo;,俩人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淡薄,到后来竟毫无半点夫妻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