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羽这会脑袋有些懵,那一鞋拔子砸的他脑袋这会还火辣辣地疼:“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好歹给咱王爷一个笑脸吧,瞧把他给折腾的,整天整地跟谁欠他百八十万银子似得。”
最重要的,拿眼神杀他,还是天天地杀啊!
“我明天走之前会跟他讲清楚,你可以回去了。”那脑袋上的大包,她看着都膈应,别怨她的手劲大,要怪就怪高家这鞋拔子结实。
鹤羽眉眼舒展开来,愉快地飞身出去,不忘回头喊着话:“说好了啊,那咱们还是朋友。”
慕十七望着他那迈着愉快步伐是身影,有些愣神,她以为自己待他们那些个人的态度冷冰冰的,他们应该是不大喜欢自己的。
那日鹤羽骂她个狗血淋头时,其实她过后就翻篇了。她了解他的,嘴巴毒辣,心底却是个软到不行的。
却没想,他们会把她当朋友看,对于那日那样的冲突一直耿耿于怀。
朋友,她慕十七居然又多了个朋友。
当她迈出了唐门,才发现,世上有那么多的情谊在,祖父对她的宠爱,表哥对她的溺爱,独孤泊对她的依赖,独孤宸对她的娇宠,鹤羽他们对她的信赖。
她不是一个人在路上,她有一群人陪着战斗。
她突然明白了,刚刚来自心底的那份孤寂是什么了,是突然要离开他们的伤感,是一个人即将上路的寂寞。
唇瓣扬起,躺在床上,盯着床头挂着的摇曳着的花灯,忆起独孤宸埋头做花灯只为她受伤那会,别人的一句,花灯挂在床头可以祈福的鬼话。
手指被竹片拉出了一道道的血痕,那脸上却带着笑:“十七,这样你晚上就不会做噩梦了。”
慕十七想告诉他,她早就不怕噩梦了。
起身,把花灯熄灭,收进包袱里。
慕十七的决定,所有人都有异议。但所有人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一个包袱一匹马,她就带着这样简单到寒碜的行装准备上路了。
慕十七一个轻跃上马,视线扫过众人,满满当当地挤了一群人在高家门外,有些她熟悉的,有些连她叫不出名字的,还有些是她从五毒老祖那棺木里救出来的。
独孤泊趴在熊哞的肩头,一双小眼红彤彤的,泪水在眼眶里面打着转。她知道他的不舍与难过,可正如雀鸣所说,那云午岛上前路未卜,她不可能带着他去冒险。
看了几圈也没找到熟悉的身影,也不知道他这一早去了哪里。想来是她这几日的故意冷落,让他感觉到了什么。才会连最后的送行也不愿见她吧。
心底的失落一闪而过,一个月后,一年之后,独孤宸你还会记得我吗?
骏马一声嘶吼,扬尘而去。
慕十七头也不回,她就是这般洒脱自由,那身影仿佛一只飞鸟,遨游天际,不知归期。
独孤宸隐身在角落,攥紧了双拳。盯着那远去的身影,目光幽暗,十七,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鹤羽以为独孤宸会来个大爆发,最不济也得拉着慕十七的胳膊求带上,可他却错估了他的这番忍耐的毅力。
看着默不言语静静吃饭,一个人乖乖进屋睡觉的王爷,他真的怕他憋出个什么心里郁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