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姓?还真是个少见的姓氏呢。”叶冲朔挑了挑眉,又问道,“那么,阿泰又算什么呢?行侠仗义的伪装?肆意发泄内心的道具?”
“我说过了,阿泰就是阿泰,我就是我。”禇寒似乎是被激怒了,咬着牙沉声说道。
“如果你并没有人格分裂,在两个身份之间也一直都是清醒状态的话……”叶冲朔微笑,“那么,哪一个才是你真正的面具呢?”
闻言,他顿了顿,回道:“两个都不是。”
说罢,他皱了皱眉,像是妥协一般,“不,两个都是。”
见他的目光始终盯在自己手上的这块方巾之上,叶冲朔狡黠地一笑:“看来这东西对你而言确实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呢,没有这个的话,你是无法作为阿泰活下去的吧?”
“既然如此。”叶冲朔便当着他的面,将这块方巾收进了自己的怀里,“阿泰我就带走了,如果想将它要回的话,就来天元学院找我吧,我给你三天时间。”
“你这家伙……”禇寒怒视着叶冲朔,看到叶冲朔那玩弄一般的笑容之后,他的眼神像是恨不得要把他一口吞下一般。
“我可不是开玩笑。”叶冲朔笑道,“三天之后,如果你不能如约赶到的话,我恐怕会忍不住把它给烧了哦。”
明明还是正处于变声期的童音,但听起来却令人毛骨悚然,“没错,这是绑架。”
“别开玩笑了!”禇寒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愤慨,怒吼了起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哪怕平时我要上去也至少要七天的时间!更何况……我的腿……”
叶冲朔瞥了一眼他的右腿,以他的眼力,自然一眼便能看出禇寒目前的伤势有多严重,“啊,对,似乎是骨折了呢!那么正好……”
他将自己背后的衡龙剑取下,豁然一声连剑带鞘地半插在面前的地面之上,将大地都震颤得狠抖了几分,但这却远不及叶冲朔接下来的话对禇寒心中的震撼——
“再附加一个条件,三天之内,把这剑也一起背到学院来。”
说罢,叶冲朔便向小巷外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活动着双臂,“麻烦你了!呼——背了这么多天,也总算是能轻松一下了。”
禇寒怔怔地看着眼前这把几乎与他的身高平齐的大剑,等到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时,叶冲朔早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狭窄的巷道内,就剩下了他与眼前的这把龙纹大剑。
眼前的境况,与几天前在学院门口何其的相似,那时,叶冲朔对他说过一句话,至今仍在耳畔回响:
“去做你现在能做的事吧!”
而现在,同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再次消失,可是自己能做的事情已经只剩下了一件……
他握住剑鞘的两侧,不断提力,气喘如牛,直到拼命用上全力,才将这把有着龙鳞纹饰的大剑从地面之中缓缓抽出来,但仅仅是这样,就已经气喘吁吁了。禇寒再次忍不住瘫坐了下去,虽然有着玄铁级的实力,体质比起正常人来说要高出不少,但这把大剑的重量依然是远远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保守估计也足有两百斤以上了,这就相当于……那个叫叶冲朔的
小鬼时刻都背着一个大胖子在行动吗?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禇寒低声自言自语着,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提起全力将这把大剑背在了身后。
就在这把剑压在自己身上的一瞬间,那可怕的重量还是将这个身形算不上健壮的少年给压垮了,右腿忍不住半跪下去,才被踢断了的腿骨部分再次受到弯折,禇寒几乎能听见骨头断裂的脆响声……
嘎巴!
而不止是右腿而已,先前黄老爷他们的那一顿毒打让他全身上下都布满了淤青和伤口,肋骨也断了几根,如今又被这样一把大剑压身,钻心的疼痛袭遍全身上下,几乎令他晕厥过去。
但一想到叶冲朔那残酷的条件,他便强行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禇寒将手扶在墙上,费尽气力地站起身来,光是让那几乎没有知觉的右腿从地上起来就已经快要耗尽了他的体力。
他大概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停留了几分钟,才将气喘过来,向前一瘸一拐地走出小巷,这是一段不长的距离,但他却感觉像是绕着整个天元城走了一圈一样费力。
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很有些刺眼,他抬头,遥望着在远方的那座凛然孤峰,孤峰之上,那气势磅礴的学院建筑浮于眼前,仿佛触手可及。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他再次低语了一声,“我都一定会夺回父亲留下的最后遗物!”
这个世界或许不需要他禇寒,但一定需要阿泰!
附近的一家酒馆二楼房檐之上,叶冲朔静静地看着朝学院方向一步步艰难走去的禇寒,轻轻摇了摇头,“这种速度,三天可是赶不上的啊,小子。”
轻叹了一声之后,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这里,化为一道疾影,在城内的无数建筑之上穿梭而过,向学院的方向赶过去,在没有了衡龙剑的负担之后,他的速度又暴涨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地步。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辛辛苦苦熔炼的衡龙剑被人给偷了。
一般人面对叶冲朔这样的要求,或许就会把这把看上去还挺值钱的剑直接带上私逃了,或者就是将它随便给卖掉换钱,如果是阿泰的话大概还真会这么干,但叶冲朔知道,禇寒一定不会。从他看向这黑色方巾的眼神中,叶冲朔可以看出这东西对他来说意义有多么重大,虽然不明白原因,但一定是那种拼上性命也要守护的东西,所以他只能按照自己的要求乖乖背着剑赶来学院,即便退一万
步来讲,衡龙剑真被他卖掉或是带着“私奔”了,叶冲朔也完全可以靠着上面那独一无二的符文将其找回来。
因此关于衡龙剑,是最不用担心的事情了。叶冲朔在意的,只是这小子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