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紧脚步,一行人来到竹姿的房间,黄少少一则一喜一则一忧,喜的是竹姿没有恶化的现象,仍是静静的躺在被褥中,沉睡去的一般,如离开前一样,忧的则是竹姿的病情没有进展,喜忧皆是矛盾。
周伯看到他们进来,也没多说话,他的神态又换了一个人,刚才如果是戏谑,现在就是打从心底可以感觉到的严肃。
他目光凝视着竹姿,并没有像那些御医一样要把个脉还隔着手巾什么的,而是直接扯开了竹姿的眼皮,又抓起她的手把了把脉,不过这样的动作在周伯身上,却没有什么男女间授受不亲的感觉,他的专注盖住了这些礼俗的常规,黄少少看着他的动作,突然景仰之情油然而生。
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盒银针,周伯在竹姿的眉心中间刺下,起码埋上了一公分有余,但拔起时说也奇怪,竟是一滴血也没有,外观上也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不过银针在接触到竹姿的部位全部成为紫黑色,周伯把银针拿到眼前望了望,又嗅了几下,眉头深锁。
他又把被贝卡暗算到的那只手举起,用另一根干净的银针戳入了竹姿的手指之间,周伯似乎并不畏惧竹姿手上的毒,只见他在拉起竹姿手指时,碰触到了几句,却也没有其他的反应,周伯一样拔起了银针,银针的颜色是彻底的黑色,他脸色一变,咬着嘴唇,难得显出了一副苦恼模样。
“周伯。。。”黄少少开口。
他把两枚银针放到旁边宫女捧来的白布上,指着银针对着黄少少问,“你说这是东云国那个什么贝卡所下的毒?”
“恩。”
“这是失传许久的施毒之术,按照你所说的年龄,她怎么可能会懂得这些?”周伯说道:“就连是我,也许久没有看见过这样的状况。”
这话听起来不太吉利,黄少少看着周伯,急着问:“那周伯是否有方法可解?既然你曾经看过,那代表对于这毒性,也不该是不了解的,周伯…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竹姿啊。“
蓝柔也跟着道:“周仙人,求求你帮忙我们,无论是什么代价,我们西云国都会想办法的。“
周伯尚未答话,跟在后面的李柏翰抢着接话,不过他的话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了??。
“周伯,如果您能够救竹姿,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来交换,毕竟我欠西云国以及做过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太多了。”
怔怔看着李柏翰,黄少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怎么突然间说出这样的话,其实早就不怪罪他了,还想让他回到现实世界,现在这样的条件,如果是真的,那他实在是太傻。
摇摇头,周伯道:“你的命对我来说有价值吗?重要吗?”
这话塞住了李柏翰的满腔热血,他想想又道。 “可是,总不能见死不救。”
“我说了不救吗?”
当下在场大家大喜过望,脸上闪出了期盼的光彩。
然而周伯叹了气,他说:“就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要解她身上的毒素,取得的材料却不是那么简单,东西云国里恐怕是没有。”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是神仙,也是有为难的时候。
可是这样不就宣告了竹姿必须继续维持这个样子直到她毒侵血脉,最后气力耗尽而亡吗?
“有什么材料是这样珍贵的?我们一定想办法尽力找寻。”蓝柔说。
周伯道:“是两种特别的物质,要十分精纯才能够解毒,而且这药本身也是剧毒,采以毒攻毒的方式,剂量如果调的不好,她可能也会有性命之虑,我说过了,这病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就算拿到了药,我也不能够保证她一定好的完全。”
“可是你不是仙人吗?”黄少少有些激动。
“你真以为仙人就能无所不能?”周伯回道:“我也不过是一个踏入仙门修炼过的平凡人,有些事情无能为力…七情六欲还是有的,不良的习惯也没有改掉,就像现在,我脑子里开始想着美酒…。”
美酒?李柏翰想到第一次见到周伯的场景,他立刻掏出装了花水的瓶子,交给了周伯,周伯如看到了宝物,打开瓶子,咕噜噜的一口气全喝光。
大家不敢打扰,等着周伯喝干了花水,他一滴也舍不得,舔了舔嘴唇。
“好小子,居然都忘了你装了一瓶,哈哈哈。”
不过喝完了花水的周伯显得是有些疯癫,眼神开始涣散,黄少少知道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继续讨论,但她心存了一丝的希望,于是拜托蓝柔赶快清出一间房间让周伯休息,她怕周伯等一下又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就像是那天为了一包糕饼,把自己绑回家一样。
蓝柔赶紧照办,黄少少看着床上躺的竹姿,花颜玉容,谁能想的到这样的生命竟一点一点的在流逝呢?
*
好险周伯喝的并不多,他在准备的干净的卧室中醒来,伸了个懒腰,张开眼就看见黄少少焦虑地坐在床边对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