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戴无名指,那得是更有意义的戒指,当然不能用快递寄给她,他要单膝下跪送的。
“睡吧。”
“两年前就不再看了,放心。”
孟宴礼俯身,凑过去。
“孟宴礼,你还在看心理医生吗?”
那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叫她,声音很温柔,但他也只是那么叫了她一声,然后抬起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别看。”
如果当时是那样,就好了。
他的吻,像“觉灵寺”那棵300年古松针叶上凝结的霜露,带着历经沧桑后的城府与沉稳,温柔地落在她额头上。
梦里是夏日阳光明媚的下午,孟政一蹲在他的画板旁,“哥哥哥”地叨叨个不停。
“好了,别哭。知道你心疼我,作为男朋友来说,我很高兴这一点。”
还想着安慰他一下的,结果她比他后劲儿更大,哭得更凶。最后孟宴礼都笑了,无奈地捂住了她的嘴:“商量个事儿,小点声行么?我怕外面路过的人听见,去报警说我虐待你。”
她紧紧拉着孟宴礼的手,希望通过并不那么坚强的自己,能给他哪怕一丁点力量。
黄栌听见他问她,“黄栌,现在回答我,和我谈恋爱是让你开心的事情吗?”
叶烨曾一度瘦得像皮包骨的骷髅。她割腕后,孟宴礼去叶家看她,她披散着头发,脸上没有一点精气神,像个病入膏肓的老人,不笑也不说话。
“困了?”
黄栌听完,揉着眼睛,没忍住,打了个呵欠。
她歉意地笑了笑:“我就睡一小会儿,等我醒了再陪你过年,真的是太困了。”
“是!”她重重点头。
“以后有什么事,我会试着和你说,以前没有这方面的习惯,我慢慢改。那些事情过去很久很久了,很难说不再难过,但别担心,我们都在慢慢痊愈。昨晚那样开车跑来太危险,下次别做了。”
那些后悔随着时间推移,变成了遗憾,也变成了他心里越来越厚重的结痂,有时候压得他喘不过气。
孟宴礼的陶瓷戒指是深灰色的,戴在右手中指上。别看那位老艺术家岁数那么大,又终生未娶,思想还挺浪漫的。他告诉孟宴礼说,戒指戴在中指上是“热恋”的意思。
可是她忍不住。
当时孟宴礼也觉得,先戴中指挺不错。
孟宴礼大概是感应到了,把黄栌从自己怀里揪出来,拇指托起她的下颌,皱眉去看她已经咬到渗出血迹的唇,然后叹了一声,轻轻吻上去。
孟政一躺在病床上,尽管每天都砸大量的金钱进去,但他日益消瘦。去世那天是国外的新年,比青漓的年三十更热闹。窗外满天烟花,孟政一和孟宴礼说:“哥,我疼”
孟宴礼笑了:“那就别哭了。”
黄栌躺在孟宴礼床上,盖着他的被子,孟宴礼坐在床边,他们戴着陶瓷戒指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所有人都因为失去,产生了痛不欲生的后悔。
这是孟宴礼迟到了将近7年的情感宣泄。
“黄栌。”
窗外偶尔传来爆竹声,还邻居家的孩子们追赶跑闹的欢笑声。w请牢记:,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