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福与贺才二人从来都和睦相处,两兄弟的感情好得跟筷子似的,这回贺花容却给小娟没脸,要不是周家儿子周勇还算是明事理,这亲事都能给退了。
屋内,小娟坐在炕上,气得小脸通红。
她眉头紧皱,对着进来的何花一言不发。
何花也是生气,道:“以往花容与你也那般要好,今日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为什么?她作践坏了身子,不能风光大嫁,自然要选个体面的人给混嫁出去,又看我今日风光,妒忌起来不管不顾,狠狠地给了两个大巴掌。”
贺小娟气得落了眼泪,何花这会儿也是气翁桃,贺花容胆子再大,不也是个没出阁的黄花闺女吗?她就不信翁桃没有在后头挑唆这事。
范丽娘抱着二白与贺心儿一道敲了敲门,贺小娟一见到范丽娘,委屈地哭了起来。
范丽娘拍了拍小娟的手,贺心儿道:“这事别说是你,她这么做是想让咱们整个贺家丢人,好在控制住了,否则我们所有人的颜面往哪儿搁。这会儿回去,爷奶知道了,还不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何花听了这话,心底越发气不过,翁桃背后使坏这功夫日日见长,她定要与翁桃好好算算账。
周家门外,凤惊銮见贺颖儿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伸手一捞,将贺颖儿带入马车。
帘子一放,贺颖儿想着要出去,却被凤惊銮那淡然沉稳的声音夺去了主动权。
“那些人看也看了,有什么了不得,你也不过是八岁,怎得脑子里的东西比大白还多。”
大白冤枉地摇头摆尾,它什么都没想。
真的。
贺颖儿猛地抬眼,对上凤惊銮那张致命的容颜,她抿了抿唇,“我见过的美色不少,还不至于。”
凤惊銮眯起了眼,冷声道:“我竟不知道你看得上那些空有其表之人。”
“总比有些人自认为国色天香的好。”
凤惊銮突然凝神看向贺颖儿,眉头微拧,蓦地,他缓缓前倾,微微敞开的前襟如同春山外的迷雾被阳光扫开,露出了炫目的山光。
他精致的容颜冷傲,低垂下来的眸子上浓密的睫毛暧昧得将他的凤眸之中的诱惑遮掩地若隐若现。
贺颖儿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暗骂这人用上了上等手段,偏又憋足了气,不敢往后靠去。
凤惊銮冷声道:“脊背僵硬了吧,这般撑着是不容易,定力过人,我倒是不担心了。”
贺颖儿听着有些晕头晕脑。
不担心什么?
“面对我这样的容貌都能坐怀不乱,往后,也看不上别人了。如此,甚好。”
贺颖儿脸色青紫,按他那么说,非要对他动手动脚,才能证明她有可能看上别人?
什么鬼?
凤惊銮往后一靠,贺颖儿终于浅浅地呼吸了起来,她身子一展,身子咔嚓咔嚓作响,似乎正在回应方才凤惊銮的话。
贺颖儿有些笑不出来。
而对面的凤惊銮却是脸色微转,唇角颇有几分得意。
六月了。
贺颖儿想着即将到来的惨况,抿了抿唇,道:“泰金不适合你,你早些回去。”
对面的男子突然呼吸微微一窒,凝视起了贺颖儿。
贺颖儿察觉出这话里头的不对,她顿了下,没有解释。
凤惊銮冷冷地看向贺颖儿,殷红的唇角冷厉。
“贺颖儿,我一路不眠不休而来,不是为了听你告诉我,我该走了!”
贺颖儿闻言,胸口骤然一揪。
“下车。”
凤惊銮朝她喝了声,贺颖儿努了努嘴,最后沉默地下了车。
马车里头少年愠怒的声音传来,贺颖儿站在那马车外,见着宁一惊讶地看了自己一眼,再挥鞭赶马,驱车离去。
贺颖儿见着夕阳之下,那华贵的马车渐行渐远,没入远处的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