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千易有了谢山长给的小册子,终于把一筐筐的小纸条理出头绪来了。
她埋头苦干,一个下午整理了两筐纸条上的消息,消息很多,有用的极少,多半都是哪家主子丢了一只猫,哪家下人打碎了一个盘子之类的。
安千易揉着写字写得酸疼的手腕,回到了安府,吴管家一脸怒容正在等着她。
这是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安千易还没有说话,吴管家就开口问道:“听说,丞相府的八小姐在门口,找你找麻烦了?”
一定是安伯告诉吴管家的,安府里的这些老仆一向把安千易看得像自己眼珠子似的,一听她受了委屈,可不都心疼坏了。
心里不由的一阵感动,安千易柔声道:“我没吃亏,我让黄毛把那八小姐给赶走了。”
“抢了顾凡不说,还敢到安府来耀武扬威,真是欺人太甚!”
吴管家可不管什么八小姐被黄毛赶走了,在他心里,让自家的小小姐受了委屈的人就不能轻易放过。
顾凡也让小小姐受了委屈,不过,顾凡现在的身份是楚王,除了撤走黑羽帮的人手和银钱,他暂时没有其他的办法。
这个丞相府的八小姐就不一样了,要收拾她,简直太容易了。
吴管家从怀里掏出一张发黄的纸,递给安千易。
安千易接过来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是一张卖身契,准确的说,是一张丞相安之远的卖身契,原来在三十多年前,安之远是安府的下人。
“怎么可能?”安千易惊叫起来。
她早就知道安之远出自寒门,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从安府出去的,怪不得,安之远姓安,身为丞相的他,府邸却不能称之为安府,原因原来在这里。
“三十多年前,老爷在人牙子手里,买回来一个眉清目秀,又识字的书僮,老爷爱才,见这个小书僮聪明伶俐,又爱读书,给他取名安之远,让他和小姐一起,跟着老爷念书,这一念就是八年。
安之远一次酒后失言,不小心说出觊觎小姐的心思,老爷一怒之下把他赶出了安府。
那一年,发生的事情很多,老爷自断了一根手指,不再做无镜楼的大东家,还辞去了翰林院掌院的官职,带着小姐出门游历。
这张卖身契就一直留在了府里,上次老爷回来,把它交给了我,让我在恰当的时候拿出来,报了小小姐被安之远软禁十八年之仇。
现在我觉得时机到了,小小姐,你拿着这张卖身契,带人去安府,把安之远这个下人给抓回来,安之远的儿女,按理说都是安府的家生子,也一并带回来,那个狗屁八小姐,看她还有什么脸面。”
安千易听了吴管家说安千卉是狗屁八小姐,“扑哧”一笑,她知道吴管家这是准备帮她出气,真好,有人疼,有人护,这个感觉真好。
不过,安之远现在官至丞相,这张卖身契现在拿出来,是没有人会相信的,说不定还会被他倒打一耙,说卖身契是假的。
直接上门去,是行不通的,一定要找个好时机才行,就算不能让安之远伤筋动骨,也要让他狠狠丢一回脸。
还有安之远的岳父,吏部尚书赵群,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收拾一并收拾了,当年,她被抱到安之远的家里当外室女养,她根本不相信,这中间没有吏部尚书赵群的手笔。
“吴管家,我知道您在心疼我,但现在时机不对,这张卖身契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您交给我吧,我一定把我这些年受的委屈都还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