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公子贵人,欢迎大家莅临我们的媚生楼,今儿个的娇花们可就要上场了,望大家玩的开心,玩得痛快!”
透过白纱帘幕,舒影看见柳妈妈登上了楼下大堂的高台,站在高台挥手弄足的,示意歌舞表演就要开始了。
舒影品着酒杯中的梅子酒,听说这里的梅子酒是一名女子酿出来的,酒味香醇,是媚生楼的特色,也是白城的特色,可算是一酒难求。舒影本就爱甜,让花鱼上了一壶梅子酒,浅尝一口后就爱上了。
品酒间,楼下传来了伶仃乐响,先是一段箜篌的演奏,声音柔美清澈,舒影偏头看向高台的右侧,演奏箜篌的是一名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腰间用了一根同色丝带系住,以蝴蝶结的方式收尾在腰后,留下了长长一根带子飘在身后,有一种飘逸的美感。
“那弹奏箜篌的,是杏儿姑娘。”花鱼在舒影身后介绍道。
杏儿所弹的箜篌共有二十五弦,小小的身体要掌控住二十五弦,已经是非常难得,舒影细心聆听,虽然听到了几处的错漏,但杏儿的技艺确实是值得赞赏的。
“她弹得什么曲子?”舒影问道。
“是《春景》,这曲子是涟漪姑娘作的,但却还没作词。”花鱼回答道。
涟漪姑娘?花鱼之前也提到过她,好像是这媚生楼的焦点人物,舒影想着,对她开始产生了些兴趣。箜篌的音色清亮柔美,这曲《春景》配上箜篌的声音,更是让人心旷神怡,陶冶人的心扉。
一曲作罢,杏儿缓缓站起身来,行礼道,“杏儿献丑了!”
“好!”一声欢呼声从人群中传来,引起了在场人的共鸣,纷纷叫好。
“杏儿姑娘好样的!”
“杏儿,做本公子的入幕之宾吧!”
箜篌弹得还算凑合;曲子好,但不算绝佳。也许在没有听过南音子的琴声之前,他会觉得杏儿的箜篌确实不错。
同在二楼雅间的司寒也听了这一曲《春景》,手中把着酒杯,酒杯里乘满了陈年女儿红。浓烈的酒香四溢,司寒仰头将一杯酒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喉腔。司寒爱酒,舒影也爱酒,但司寒更爱烈性的酒,舒影更爱甜香的酒。
说巧也巧,司寒所选的雅间就处在舒影的右边,女儿红的酒味飘散,偶然风一吹,酒味就会顺着风吹的方向,飘进舒影的雅间。
“好烈的酒,不愧是十年女儿红。”舒影闻着酒香,感叹道。
“姑娘还真厉害,怎么就闻出这是女儿红了,而且还知道有十年之久了?我们媚生楼的每坛女儿红,都埋了近十年,因为酒性太烈,这里要女儿红的人也比较少。”花鱼笑道。
为什么能闻出是女儿红?只是因为有个人爱喝而已。在落英谷的时候,南音子酿酒,司寒喝酒,有一次司寒把南音子埋了十五年的女儿红喝了个精光,气得南音子追着他比试了三天,直到两人都变得狼狈不堪。
想到这儿,舒影不禁觉得好笑,或许在落英谷呆了那么多年,她也体会到了一些生活的乐趣,不像长世阁里的枯燥与单调,这里的生活让她有了一些轻松的感觉。
“这一支舞跳完,就是涟漪姑娘出场了。”花鱼提醒道。
舒影收回思绪,把目光又放在了楼下高台上。高台上一群舞姬,穿着与央泽国风格迥异的服饰,细柳蛮腰暴露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下,惹得大部分男客心里直痒痒。
“她们不是央泽国人!”舒影说道。
“她们来自西北的里安国,那里的女子地位低贱,她们都是流落至此的可怜人,是柳妈妈收下了她们。”花鱼细心解答到。
用自己的美色讨男人欢心,不也是没有尊严的。舒影心里冷笑,继续看着她们节奏感十足的舞蹈。
里安舞姬的舞刚完,大堂里的灯光一暗,只在高台的正上方亮起了灯光。一束灯光直直照下来,让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里。
在全场安静下来了之后,暗中,有乐师开始奏乐。婉转的琵琶声传入耳中,紧接着琴声加入,两种乐器配合默契,十分融洽,众人只见一个绸缎制的秋千缓缓降落,一名穿着红衣的女子坐在上面。
“这就是涟漪姑娘!”花鱼的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骄傲。
在涟漪下降的过程中,有花瓣从上空飘落,涟漪伸手,用手托住了一片花瓣,轻呼一口气,又把花瓣吹落。
涟漪姣好的面容,有人欣赏,有人却只沉浸在美酒中,司寒静静饮着女儿红,看着底下的那一袭红衣,心想他在深巷里看到的人应该就是她吧。司寒脑海中浮现出舒影的面容,笑想,同样身穿红衣,如果两人站在一起,不可否认的,那个叫涟漪的女子定然会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