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可以造福百姓,用偏了,就是为祸人间了,我们国家现行的国情,还没能形成一个能够对权力产生有效监督制约的完善制度,权力能否真正用来为老百姓谋福利,关键就看掌权的人,但只要是人,就难免会产生各种各样的贪欲,当这种贪欲缺乏有效的监督和制约时,**就产生了,我们国家要走制度改革的道路,还远着。”黄海川叹了一口气,“就像汪财这种人,他干了犯法的事,却依旧是能够逍遥法外,这就是权力没有受到监督所带来的弊端了。”
就在黄海川几人在谈论着韩东和汪财、李光头等人时,在酒店包厢里面的韩东三人也不例外,韩东普一走进包厢,将包厢门关上,脸上登时就是一脸晦气,“今天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霉运,连吃个饭都会碰到黄海川,早知道刚才就听李光头你的话,在娱乐城里吃算了。”
“呵呵,韩局,这次只能怪你自己,我说要在娱乐城里面吃,你偏偏说要换换口味,想到这里来,结果碰上黄海川了,你可不能怪别人。”李光头笑了笑,“其实我觉得我们娱乐城的大厨也不会比这酒店的差吗,生意好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李光头,你这样说不是故意给韩局添堵嘛。”汪财笑着看了看韩东,“韩局,我说你也别老是对以前的事耿耿于怀了,人家黄海川如今是如日中天,越走越高,你心里面还和他过不去,那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嘛,还不如看开点,该享乐就享乐,咱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还不得抓紧时间多享福。”
“老汪,你是没法体会我的心情,你说要是没有这个黄海川将李书记公子的事捅上了报纸,我能被牵连到嘛,这事不怪黄海川怪谁,你瞧瞧,这个黄海川就是个丧门神,他一来溪门,咱们这里就不太平,常勇县长的事就不说了,那怪不到黄海川的身上,他当时还没来溪门,所以咱们也不赖他,但我呢,黄海川一来,我就倒霉了,还有,李副县长也遭殃了,国土局的张局长也进去了,你自己掐指算算时间,黄海川才来了溪门多久,时间不长,事情却是发生不少,我看他就是个煞星。”韩东气的一脸阴沉,“那种突然从权力宝座上掉下来的感觉,你们是没法体会的,我会有这个下场,还不是拜黄海川所赐。”
“李副书记的儿子自己闯祸了,最后牵连到你,其实这事也不能完全怪到黄海川身上,谁让李副书记自己没管好儿子,他那个儿子又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能不出事才怪,还有,李副县长和张局长估计是被人举报了,不然不会被市纪委调查,这事就更和黄海川没关系了,所以你把这些事都扣到黄海川头上,那还真冤枉他了。”汪财笑着不以为然。
“啧,老汪,我说你今晚是怎么回事,怎么专门帮黄海川说话了,你不也是看他不顺眼吗。”韩东翻了翻白眼,纳闷的看着汪财,“我记得你前天还在骂黄海川道貌岸然,影响你采花了吧,今天你突然转性了不成。”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跟我看黄海川顺不顺眼没关系不是。”汪财一脸笑意,他心里并非是在帮黄海川说话,只不过是因为李绍同和李政这些人以往也没少暗地里跟汪东辰作对,汪东辰是他大堂哥,他如今的荣华富贵也都是得益于汪东辰,是以看到这些和汪东辰作对的人没落得好下场,心里暗自鼓掌来着,韩东一说这些事,汪财就顺口为黄海川说了几句‘实在话’,实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
“我看你们俩也都别说了,咱们是来吃饭还是来讨论黄海川的,不就是吃饭碰到他嘛,整个县城才多大,上档次的酒店也就这么一两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碰到是很正常的事,咱们就当没碰到,该吃吃,该喝喝。”李光头冲韩东和汪财咧嘴一笑,大手招呼着服务员进来,张口就喊了几个菜点上。
黄海川几人在外面吃饭,饭吃到一半,路鸣中途接了个电话,局里有事,路鸣便先告辞离开,只剩下黄海川和段明两人,看了下左右,黄海川笑着对段明道,“你这么快就在溪门投资第二家酒店,资金足够?”
“我自然是有了足够的资金才会开始行动,不然你以为我没钱就跑到溪门来忽悠你啊。”段明笑了笑,“钱的事你就放心吧,再说在溪门投资的话可是比在宁城投资的成本低,不需要很多资金的,想要开第二家分店的话,光凭我们目前的资金就足够了。”
“也是,又不是投资什么星级酒店,倒是不需要多大的资金投入。”黄海川点了点头,他和段明搞的这种酒店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酒店,无非是经营面积大一点的饭馆而已。
“嘿嘿,总有一天,咱们也会有本事投资星级酒店的,做生意嘛,都是从小到大,一步步起来的,我们先从小做起,一点一点的累积资本,将来未尝不能上演小鱼吃大鱼的奇迹。”段明颇为自信的说道。
“经营上的事情我是没办法帮你什么忙了,我就专门负责解决困难。”黄海川半开玩笑的说着。
“经营上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其实有你这层身份就是我们酒店最好的招牌,将来你当到省长的那一天,指不定我也成了财富榜上的大富豪了。”段明说着,自己先摇头笑了起来。
“那估计你将来永远也成不了财富榜上的大富豪。”黄海川摇头失笑,当到省长?那要多久的时间才能达到那要的层次,那不是光靠自身的能力就能达到的,还需要极深厚的背景和人脉,要不然也不会有人说省部级官员都是生出来的。
“你自己坐一下,我上下卫生间。”黄海川笑着站了起来,往卫生间走去,还没走到卫生间,黄海川便远远的听到了从卫生间传来的争吵声,走近一看时,黄海川微微楞了一下,只见其中一个背对着他的人顶着一颗光溜溜的脑袋,看那一毛不长的光头,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正是刚才交谈过几句的李光头,黄海川站在后边,可以看到李光头似乎并未讲话,反倒是对面的一个年轻男子骂骂咧咧的说着脏话,黄海川大约听清了几个字,乡巴佬什么的,黄海川抬头看到对方的面容时,脸色又是一愣,那个年轻男子正是刚才那个口气很大,说着什么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世面之类的男子。
释然的笑了笑,黄海川虽是不认得对方,不过想着刚才男子那目中无人,口无遮拦的嘴,容易和人争吵起来也就不奇怪了。
李光头似笑非笑的多看了年轻男子几眼,并未理会对方,转身就要离去,只有从其眼底深处的一丝阴鸷可以看出李光头是动了真火的,只是他如今在溪门也算是有身份的人物,李光头并不想在公众场合跟一个后辈吵架,掉了自己身份。
转过身,迎面就看到黄海川,李光头目光一滞,旋即笑着和黄海川打了打招呼,“黄县。”
黄海川微微和对方点着头,也没多说什么,走进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李光头和年轻男子都已经离去,黄海川往回走时,视线不禁在过道旁边一桌客人身上多瞟了几眼,正是年轻男子的那一桌,年轻男子紧挨在墨镜女子身旁坐着,手脚比划着,似乎正在得意的说着什么。
‘砰’的一声,没注意看路的黄海川只感觉撞上了个人,旋即就是盘子掉落到地上的清脆响声,继而,又是‘啊’的一声女子尖叫声,坐在旁边的女子被热腾腾的汤溅到腿上,忙推开了椅子闪到一旁。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黄海川转头望去时,才知道自己撞到了酒店上菜的服务生,一盘汤被他撞落到地上,洒得四处都是,被殃及到的女子正是年轻男子身旁坐着的那位墨镜女子,正拿着餐巾纸在使劲擦着衣服上的油渍。
“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走路不看路是不是,还是你成心的啊。”正当黄海川要向墨镜女子道歉时,女子身旁的年轻男子像是被猜到了狗尾巴一样蹦了起来,推了黄海川一下,又转头看向女子,“小馨,你没事吧。”
“没事,行了,哥,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咄咄逼人的。”墨镜女子微皱着眉头,尽管对衣服被溅到油渍很不喜,却也没多说什么。
“怎么能就这样算了,你这身衣服要多少钱,被泼到油渍就毁了,叫他赔偿。”年轻男子嘴上不依不饶的说着,指了指黄海川和那个端菜的服务生,“你们两个都有份,我不管你们是不是故意的,都得赔偿我妹妹的衣服钱,这套衣服要好几千,你们赔偿了,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端菜的服务生是个小妹,听男子这么一说,从来碰到过这种事的她都快哭了出来,她一个月工资也就一千来块,几千块就相当于她几个月的工资。
“你先忙你吧,这件事我来处理。”黄海川冲服务生小妹笑了笑,示意对方先走,年轻男子一听,却是上前一步来,同时将两人拦住,“都不准走,赔了钱再走。”
“哥,我说这件事就算了,你不要再搞出什么事来了。”这时,墨镜女子走了上来,拉了拉年轻男子。
“小馨,今天这事你不要插手,我们站得住理,叫他们赔偿算是便宜他们了。”年轻男子将自己妹妹往后推了推。
“就算这位小姐身上的衣服值几千块钱,但又没什么破损,你要人赔偿几千块,是不是太过分了。”黄海川看着男子,微微皱了下眉头。
“什么叫没破损,你知道这是什么衣服吗,这是国际名牌。”年轻男子一脸鄙夷的看了看黄海川,“国际名牌,你懂吗?这衣服被弄上油渍,洗的话就坏掉了,算了,估计你这种小地方的人也不懂,都是一群乡巴佬,我也懒得跟你多费口舌,把钱拿出来赔偿了就一了百了。”
“黄县,发生什么事?”黄海川正要说话,刚才在卫生间外面碰到黄海川的李光头走了过来,他从包厢里面出来准备给黄海川敬酒,就看到了眼前这事,李光头走到了黄海川身边,看到了年轻男子,脸色一怔,“又是你?”
“呀,敢情这人是你朋友啊,难怪一样没素质,刚才你是踩了我的脚,我的名牌皮鞋都被踩出一个印了,现在又是你的朋友损坏我妹妹的名牌衣服,我说你们这小地方的人是怎么回事,没见过世面没关系,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没素质,乡巴佬就是乡巴佬,披上了锦衣也是土里土气的。”年轻男子目光在黄海川和李光头身上微微扫了一眼,看到两人的穿着打扮也颇为得体,不由得讽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