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好端端的看它做什么?
假的!别信!难看!
沈贤愣了下,起身道:“回陛下,闽都剑舞确实讲究自在飘逸,沉稳优美,但并非十三式之最。”
赵韫笑道:“那便是朕记错了,不过朕也有许长时间不曾见过剑舞了,不如今日便来一舞助些兴致?”
沈贤平静道:“回陛下,今日钦之所带人手不多,大约是组不了剑阵。”
赵韫有些惋惜道:“这样啊,那倒是可惜了……”
他停了一会儿,殷兰静靠在他耳边又呼了两句,才继续道:“朕听说此舞还有双人舞,不知真假?”
沈贤缓缓抬眸,神情冷淡,话语平和,“是的。确实有双人舞。”
殷兰静丹唇一扬,靠在赵韫怀里,娇声道:“难得陛下今日欢喜,世子殿下你就派人为陛下表演一段嘛。本宫也很想看。”
沈贤维持着躬身的姿势,眸光转向殷兰静,深沉的目光中逐渐暗流涌动,仿佛能从中寻到一丝森冷的寒光,只是他的语调仍旧很温和,“不是钦之不愿为陛下助兴,只是今日带的这些人中,舞学造诣不算精,可能……”
“世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又不是看群舞,难道本宫和陛下想看个双人舞也找不出人来?”
不等他说完,殷兰静就阴阳怪气道:“殿下若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直说便是,何必找这些说辞。”
她撅着唇,做出委屈极了的表情,赵韫赶忙去哄:“好了好了,钦之说得也不错,这舞剑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才好看嘛,爱妃别生气。”
“哼,我就是想看嘛。”殷兰静眼里突然就开始泛泪,扯着赵韫的衣袖就开始哭诉:“陛下也知道的,我幼年时过得不好,连饭也吃不饱,每天都遭人嫌弃……现在好不容易能待在陛下身边了,连看个民间舞蹈也要被人嫌弃……”
剑舞不是宫廷里的主流舞蹈,而是由民间舞逐步演化过来的,一般没人将它放在正式宴会上。
殷兰静以前是个孤儿,在江湖上流浪时最喜欢看人跳剑舞,可后来当了赵韫的宠妃,便十分厌恶这种民间演变的舞蹈,总觉得看一眼她就会变得和平民一样,配不上她这高贵的身份。
但实际上,闽都剑舞已经成为闽都的一大特色,经常出现在藩王们的重要宴会上。
她这样说,也不知到底是谁在被谁嫌弃……
她一哭,赵韫就心疼得不行,声音都软了,“爱妃别哭,今日本是带你过来散心的,你怎么能哭呢?没人嫌弃你,你可是朕放在心尖儿上的人,谁敢嫌弃你?”
他接着又大喝一声:“你们,有人敢嫌弃静妃娘娘的吗?”
群臣齐刷刷摇头:“不敢不敢。”
赵韫又看向沈贤,笑着道:“贤侄不如就派人演一场双人舞?”
殷兰静这才终于止了泪。
“陛下,闽都雁云郡主沈莺莺,愿为您表演一段剑舞!”沈莺莺突然起身,乖顺道。
殷兰静目光淡淡落在她身上,“你要表演独舞?”
沈莺莺颔首:“是的。”
殷兰静惋惜:“可是本宫真的很想看双人舞。”
沈莺莺忙道:“双人舞莺莺也会,莺莺曾经和婢女在王爷的生日宴上表演过,现在就将它献给陛下和娘娘。”
赵韫温和一笑:“莺莺有心了。”
殷兰静也笑开来,道:“陛下,我能亲自选人吗?”
沈莺莺笑意微僵。
殷兰静好不容易才收了眼泪,赵韫自然是服从,“你想选谁?”
殷兰静笑吟吟望向沈家,随手一指,“他,我看他跳舞应该好看。”
沈莺莺的表情彻底僵住。
沈贤默了一瞬,眼神轻轻落到沈瑜身上,沈瑜被突如其来的一道眼光吓得不自觉抓紧了衣摆。
为什么选他?
“呵。”赵璟不自觉发出一声冷笑来,看着沈瑜紧张的眼神,心头莫名不爽。
赵璟并不觉得她这只是想看剑舞而已,这女人可小肚鸡肠得很,估计是刚才皇帝那一眼让她盯上沈瑜了,想借剑舞动点手脚。
剑舞、剑舞,除了剑就是舞,最好动手脚的地方还能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