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一向消息最是灵通,我这个只在诗书上下功夫的人,对朝堂之事不感兴趣,四叔是知道的。”
“倒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朝堂之事,若细说起来倒是关乎百姓安危的大事呢。”寒暄着,肖斌突然看向身后丫头。
肖广暮会意,对丫头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跟四叔说。”
丫头垂眸,端着托盘下去了。
肖斌这才转过身,自得道,“京都周边时疫近来泛滥,听闻太子突然举荐五皇子解决此事。五皇子一向在朝堂之事上淡薄异常,就如同你,这一番倒是不知道他该怎么解决呢。”
话是这么说,肖斌的语中却很有深意,仿佛在试探肖广暮什么。
肖广暮朗声一笑,“原来四叔说的是这个,前几日我到太子府中,倒是听了太子说这么一嘴,他是着急想让五皇子尽快胆大重任,怎么说以后太子登基之后,五皇子也该是辅佐的贤臣,他们兄弟俩在诸多兄弟之中感情最是深厚,想来太子是想通过这件事情考验五皇子也未可知。”
“哦?是吗?可就是不知五皇子是如何想的呢。”
“四叔越说我越糊涂了,五殿下怎么想,我怎么可能参透?难不成四叔有解决这件事情的妙计?莫不如直接去找太子或者五殿下,倒省得满朝为这件事情忧愁了。也算上为国分忧。四叔一直以来在朝中都轻重得当,从来不做墙头草,只因为怕给人当了炮灰,这次若真的有什么好法子,想必提出来必定会使得龙心大悦,那升官发财岂不指日可待了?”
升官发财?肖斌心中暗自骂道: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是升官发财,而是你爹贾安侯的位置,那个位置原本就是我的,是因为父亲身死的时候我还年幼,被你爹站了前锋而已,迟早,迟早我都会给讨回来!
“广暮真是说小,若真的有什么好法子,我还用站在这里跟你闲聊吗?眼下,若时疫得不到控制,一旦蔓延,整个天乌国京都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想来五皇子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无法使情势转圜了,你听说了吗今日早朝又一个官员缺席,据说是重病在家,想必已经患病了。”
“京都如今人人自危,连咱们京兆府都开始使各种方法了,四叔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什么万劫不复之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被外人听了去,四叔是打算让咱们京兆府所有的人一起陪葬不成?”
肖斌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诡异,“外人?这四处就你一个,何来外人?若真的有他人在,我才不敢说嘞,好了,不过跟你说几句体己话,瞧你紧张的,继续赏景吧,我先走了。”甩了甩袖子,肖斌转身离去。
独留下肖广暮一人竖在湖边。
以肖斌的性格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敲一顿竹杠,想必他听到了什么风声。
言语中这般强调五皇子情势的危急,还时不时看自己的面色,难道他猜出自己跟五殿下私下的关系了?
调整了下呼吸,肖广暮觉得整个人仿佛置入冰水之中无法自拔,“看来,要调整调整情绪,再上战场了。”
说到放松心情,肖广暮眼前突然闪过姚青鸾的脸,他抬眸看向远方,一抹亮色从眼底闪过。
说起也快,不大会儿的功夫,肖广暮就到了京兆府。来到这个世界后,唯独竹闲居跟姚青鸾姐弟俩一起的时候,肖广暮才觉得身心放松很多。
然而他的到来却是出乎姚青鸾意料的。
从仓房出来,姚青鸾迎面撞上从古树上跳下的肖广暮,两人四目相对,姚青鸾有一瞬的讶然,“你……你怎么来了?”
肖广暮举目四望,扫了眼四周,“我是趁着没人的时候才从古树上下来的,怎么了嘛?”说罢,穿过姚青鸾的肩膀看向她身后的仓房,“你去那里做什么?”
姚青鸾错开身子挡在肖广暮眼前,“没什么,落儿受伤了,我是过来送药的,只不过有些药熬的时候要背人,不能让人知道,所以我便把熬药地方挪到仓房里了。”
“落儿怎么了?”
“习武时候受伤了。”
“原来如此,那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现下如何了?我进去瞧瞧。”
对于肖广暮没再追问仓房的事情,姚青鸾大松了口气,“刚刚用了药,估计这会儿正躺在床上发呆呢,几天都不动了,总嚷嚷着要去找你,被闷坏了。”
肖广暮勾唇一笑,“有你在身边,他的伤势必定无碍,估计也就是闷坏了而已。”
说话间,两人仿佛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本就在屋中待着无聊,姚一落两眼都憋闷的无光了,迎面见开门进来的人是肖广暮,双眼直接放光,“广暮大哥,你终于来了,这几日可把我闷坏了。”说话间,就要跳下床。
肖广暮摆手道,“不要动,你若是动坏了,还要多躺几天才能行。”
一听人这么说,姚一落迈出被子的小脚立刻收了回去,满脸委屈道,“广暮大哥,我这几天没有连基本功,都觉得整个人犯懒起来,若是这样下去,恐怕积累起来的功底都要磨没了。”
哈哈一笑,肖广暮在床榻侧畔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落儿,实话实说,练功虽然重在坚持,有时候歇息一小阵子也会给你带来惊喜,若不信等你好了再次习武时候就会懂得。”
“哦?广暮大哥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你歇息的这段日子,体内沉积的功底会不断运作,直到你的身体好了,再次捡起的时候,没准你会发现,对武艺的参透会更上一层也未可知。”
“真的吗?”姚一落脸上瞬间绽放光彩,一扫往日的死气沉沉,小脸儿活跃了起来。
姚青鸾站在一旁,跟着不住微笑,“我劝说了几天,都顶不上你广暮大哥的几句话来得实在,看来我这个姐姐当真不称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