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雾流淌,时值暖秋,帐中却似有融融春雪。
公主乌蓬的青丝遮肩,宽大的巾帕只堪堪裹身,此时又朝他敞开了一截。
奉殊一时定在原地,他原以为公主是在同他玩笑,而之前所言亦是开脱之词,是以,她断不会要人来验身。
他故而妄言,公主若想证明,需得他亲自去验。
房屋寂静,季嫣维持了许久那般难堪的姿势,却见奉殊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里,她不由恼道:“只此一次机会,日后便再没有了。”
“你到底要不要来?”
接连两句话,引得他彻底堕落,奉殊朝她靠近,微微蹲下了身。
季嫣从未叫人这般看过自己,方才有多畅快,此时就有多后悔。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既要他验了,便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
但奉殊的手探过来时,还未碰到,她便并拢了双膝。
他不禁抬起头。
公主黑藻般的乌发几乎掩住了红润的面颊。
季嫣抿了下唇,宛若反悔般拽过衾被遮在腿上,语气不太好道:“你先去浣手。”
奉殊怔了怔,敛下眸道:“好。”
他刚起身,又听见公主用微弱的声音提醒:“用皂角多洗几次,洗干净,别把脏东西带进去。”
“好。”
奉殊转身去浣手,按公主要求,反反复复清洗多遍,十指被凉水浸泡到泛白。
待回来时,公主双腿埋在衾被里,膝盖屈起,撑起了被褥,她不让他看了,只让他将手探入被中去验。
如此,他不得其法,十指融融,碰到了诸多不该触及之所。
季嫣不禁瞪向他,觉得他是故意的,可又不好意思去提醒。
直到被他扰得溃不成军,她只好咬住牙,按住了太傅没头苍蝇似的漂亮手指,引他去寻。
整个过程比季嫣想象中漫长,也更怪异。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嗓音沙哑,几乎气急败坏道:“你到底会不会验?”
奉殊怔了下,摇头。
季嫣要被他气死,但好在她最近也看了些书,虽也一知半解,但仍记得书上所述,便委婉教他:“你能碰到的。”
“嗯。”
奉殊便继续去试。
只不过,兴许是他并不想伤到她,动作总有些拘束。
季嫣却不想再和他磨蹭下去了,只好低头握住他的手腕,一鼓作气结束了这个漫长的过程。
她不由吸了口气。
奉殊再不懂,都该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他被逐了出去,公主拥住衾被,发丝垂肩,眸中盈满了雾气,屈辱又愤懑地朝他看过来:“这下你总该知晓了,我并失贞。”
奉殊僵住,即便是雪筑的人,此刻也有了一丝裂痕。
他嗯了一声。
季嫣道:“那你能送我回宫了吗?待回宫后,你向我父皇与皇叔说清楚缘由,届时我也会帮你求情,让他们对你从轻发落。”
奉殊顿了顿,却告知了她一个无情的消息:“为时已晚了,公主。”
他出了一趟门,再回来时,手里拿来了三张画像。
一张画的是奉殊,一张是赵喜,还有一张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