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太傅离开后,季嫣就从榻上下来,还想着逃跑,只是房门被锁上了,她被关在了里面,她只好打开窗户,发现是二楼,高度不低,跳下去只怕会摔断腿。
但她却注意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
镇上人来人往,但那些人却显得死气沉沉。
或许是角度问题,她看不到任何一个人的脸,顶多只能看见半张侧脸,也是模糊不清的,背影也大同小异,怪异感十足。
镇上似乎有点古怪,这让她感到不安。
连赵喜打开房门走了进来,都不曾发觉。
赵喜看到十三公主站在窗前,像一座雕塑矗立在那里,愣了下,以为公主想不开,要跳窗,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公主莫要冲动!”
季嫣僵了下,回过神,回头看见赵喜,愣了愣。
“公主?”
她又发起了呆。
再度回过神时,季嫣开口:“赵喜,你不觉得这里很奇怪吗?这里的人看起来都不像真人。”
赵喜怔住,显然没有想到公主会问这样奇怪的问题。
“公主是看到什么了吗?”赵喜暗暗松了口气,走上前,只要不是跳窗,什么都好。
“嗯。”季嫣点头,“镇上的人……很奇怪。”
赵喜脸色也变了变,难不成是宫里的官兵已经追查到了这里,他急忙去看,然而看了许久,并未发现异常。
“公主说的奇怪指的是什么?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季嫣愣住,复又问道:“你真的不觉得奇怪吗?他们的脸,都看不清。”
赵喜摇了摇头,“公主大概是舟车劳顿,没有休息好。”
不是,她休息好了。
她不可能看错,为什么她能感受到的异样,赵喜却感受不到?
季嫣冷静下来,没有再问下去,再说下去,赵喜或许会觉得她生病了。
“奉殊呢?”她低声问道。
赵喜顿了顿,没有说太傅在浣衣,只说太傅有事去忙了。
十三公主淡淡嗯了声,许久后又道:“你知道奉殊把殷玉送去了哪里么?”
赵喜摇头:“奴也不知,但奴知道的是,太傅把玉奴送去了安全的地方,太傅知晓玉奴对公主十分重要,怕公主失踪累及玉奴,才设计也将玉奴接出了宫,届时宫中的人只会去寻公主,而不会把心思放在寻找一个阉奴身上。”
奉殊确实考虑周到,可若不是他强行要把她带走,也不会有这些事,是以,她也不会因此就对他感恩戴德。
“赵喜,你若是为太傅着想,就应该劝他送我回宫,他及时回头,事情还会有转圜的余地。”
赵喜闻言苦笑一声,他何尝不希望如此。
可太傅是下了决心要带公主走,他已经舍下了一切,再没有回头路。
“公主,太傅其实很珍视您,他其实……总之,您或许可以试着去了解他。”
季嫣抿唇,或许这些话在之前说,还有些用。
但自从他强行把她带出宫,便已经错了。
没有人会想去了解一个让自己回不了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