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白有些听不懂姜笑川的话了,他看到姜笑川的眼眸很深,就像是一口井。忽然之间觉得自己是挑错了合作对象,容少白笑道:&ldo;用我们的方式,自然是威胁外面那老头永远地闭嘴。&rdo;很简单粗暴的方式。姜笑川一下笑出来,竟然伸手去拍容少白的肩膀。容少白被他拍了肩膀,竟然愣了一下神,他不喜欢别人的接触,这种感觉是非常危险的。他本来就是混黑道的,对身体接触的事情特别具有危机感,可是姜笑川是副市长,不是他那些黑道上的对手们。容少白强忍住心头那一刻跳起来的异样的感觉,问道:&ldo;姜市长您笑什么?我们道上处理这种事情都是这么简单粗暴的。是您要问的,我只是回答。&rdo;姜笑川收回了自己的手,苦笑了一声:&ldo;还好给我遇上了。&rdo;问题就是出在这一次的事情上头。薛延,这个人上辈子收集了他贪污腐败、与黑道勾结、同军区的人有非法往来等等事情的证据‐‐没有想到这才是一切的。如果这次的事情像是上辈子一样的发展的话,容少白最后处理整件事情的手法一定会是简单粗暴,到时候那老人的儿子死了,自己没有讨回公道还落得一身是伤,只有薛延,这个电视台的记者,如果是上一世,他是不是也受到了威胁呢?他可是干新闻工作的……无处伸冤的薛延,那个时候可能就已经是恨上了贪官和勾结,所以后来姜笑川的落马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姜笑川收回自己纷繁的思绪,对容少白道:&ldo;这次的事情务必妥善处理,相信你们是示范单位,不会出什么纰漏。法医那边的鉴定,我建议再进行一次。容会长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是在说什么的。&rdo;容少白知道自己当初到底是小看了姜笑川的。他知道这次事件的影响太恶劣,如果处理不好,不仅是姜笑川声名扫地,就是容氏会所也难免惹人非议。他思虑了一下,沉着地一点头,笑道:&ldo;这一次姜市长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rdo;这是在向姜笑川示好。姜笑川一想起那块腕表就有些心烦,可是强压了下来,点了点头,就要再向天台上走去。这个时候从楼梯走廊口奔进来一个提着摄像机的人,那盖子已经盖上了,倒是不怕他拍摄。果然就是那天在花坛那里看到的那个年轻人,是跟那老人在一起的那个。姜笑川念着人命要紧,知道这就是薛延了,上去就问道:&ldo;你是薛延?&rdo;薛延倒是认出了他,那天在信}访办门口的时候不知道那是新上任的副市长姜笑川,可是回去之后偶然翻到前几天的新闻,一看那名字才知道原来是个副市长。他现在看到姜笑川竟然主动走上来,还跟他说话,不由有些紧张,他只是个实习记者,还没采访过多少有头脸的大人物,不过他说话是很沉稳的,不算很浮躁。&ldo;我就是薛延,请问我秋伯是在上面吗?&rdo;直接切入正题,薛延也知道时间宝贵。姜笑川直接引他上去,&ldo;就在上面,你那秋伯吵着要见你,你倒是来得快。&rdo;薛延没有想到这副市长还挺平易近人,连忙答道:&ldo;我是本来就在这里跑新闻,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秋伯。&rdo;薛延的表情多了几分阴郁,在走上天台上的那一刻,他忽然回头看着姜笑川,问道:&ldo;你是个好官吗?&rdo;那一刻,姜笑川只觉得脑袋里面有什么轰然炸开,他都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是不是还存在着什么理智,只觉得眼前的这张薛延的脸就变成了他死前看到的那一片天空,成了章青的眼神,成了连城的神态……你是个好官吗?在他快死的时候,在他供出越青瓷之前,他也这样问过一个人‐‐你是个好官吗?记得那个时候,中纪委那个小伙子很大声很愤怒地告诉自己‐‐当然是!姜笑川忽然踉跄了一下,脸色发白,眼神有些迷惘。他退了一步,却忽然被人扶住了。容少白手扶着姜笑川,眼神却犀利地射向了薛延。薛延表情莫测,他只是个长相很普通的青年,看上去甚至带着些刻板和教条,可是那一双眼睛,却似乎很坚定。他看了脸色苍白的姜笑川一眼,又看了容少白一眼,转身向天台上秋伯那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