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口哨而已,不过军队里的口哨是不能乱吹的。&rdo;越青瓷食指勾着那口哨的黄带子,让那口哨像是个铃铛一样在半空中晃荡,阳光下,那口哨反射着金色的光芒,看上去很是不凡。&ldo;这口哨跟那些教官的好想不一样。&rdo;姜笑川细细想起来,竟然不记得越青瓷有过这样一个口哨,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不舒服。按理说,越青瓷的事情他都了解得很清楚了‐‐现在这口哨,到底是因为越青瓷瞒着他他才不知道,还是因为他其实不怎么关心越青瓷才不知道的呢?他问了,越青瓷手指一顿,停了一下,笑容很淡,&ldo;进军区的时候旅里操练赢的。&rdo;姜笑川没问了,也不打算再说话了。可是越青瓷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着那金哨子,眼睛看着前面那些活跃的参加军训的学员,暗暗地将他们的训练量提了三成之后才问道:&ldo;姜市长您喜欢射击吗?&rdo;&ldo;喜欢吗?大概算是吧,因为我父亲是原来参加越南战争的老兵,家里有这个传统。再说了,男人,谁不爱枪?&rdo;姜笑川答得很坦然,可是已经决定以后少去射击馆了,他要杜绝一切跟越青瓷碰面的机会。&ldo;听说明天或者是后天,中央那边的直属纪委会派人下来视察,姜市长您那边的事情似乎有点棘手。&rdo;越青瓷将那金色的口哨揣进自己胸前的口袋里,然后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用手顺了顺自己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越青瓷的确是很俊美的,难怪那边的女生都拿着手机偷偷地拍他呢。姜笑川在越青瓷回视他之前回过眼,避开他的眼神,神情似乎是波澜不惊。他其实没有想到越青瓷会说这个问题,可是他转而就想到了薛延说的那些话。军部的人也是参与了容氏会所那件神秘的事情的。莫非越青瓷知道些什么?也许,他只是随口一说呢?姜笑川拿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比较中庸地回答:&ldo;好好坏坏不都是那样吗?&rdo;&ldo;姜市长您倒是看得很开。&rdo;越青瓷笑,&ldo;我总觉得能够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您不应该是这么迟钝的人,难道真的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吗?&rdo;&ldo;抱歉,我这人其实本来就很迟钝。&rdo;很明显的拒绝的意思,姜笑川实在不想跟他再扯上什么关系,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吧。世上只有情之一字最为伤人,他姜笑川已经被他伤透了。就算此刻的越青瓷不是前世的那个越青瓷,可是以后他会变的。他还记得一开始的那个越青瓷,正所谓风华正茂,他的每个眼神都能吸引他,他聪明,睿智,懂得进退,他内心有反叛,虽然也玩弄手段,可是姜笑川知道他是个有度的人。那个时候,他总是觉得不管官场上怎样黑暗,越青瓷只是游走在黑色的边缘,却从未被染黑。每当他疲惫的时候,坐在他身边,总能够平静下来休息,充满了电,又有勇气去面对整个残酷的世界。姜笑川仰起头,他重生之后就特别喜欢看天,看那片有时候浅蓝,有时候深蓝的天空……&ldo;而且我觉得,越少校您不是什么迟钝的人,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的。&rdo;越青瓷狭长的眼,眼帘微微下垂,唇边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消下,手里端着军帽,沉默了片刻,才道:&ldo;姜笑川,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rdo;&ldo;我的确很虚伪。&rdo;姜笑川不反驳,他知道越青瓷的习惯,总是会在最平静的时候说出最惊心动魄的话来,这大约只是一个开始。虚伪,他的确是虚伪。上辈子,那才是虚伪透了,一边告诉自己心底还有正义,一边去干着权钱交易这种恶心的事情,有时候他都觉得熬不下去了,那样的日子其实很提心吊胆。仿佛惊讶于他的坦诚,以一个副市长的身份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越青瓷抬了一下眼,接着扭过头四处扫了一眼,笑说:&ldo;还好这周围没记者,不然市长您,恐怕会直接上头条。&rdo;&ldo;他们不敢拍你的。&rdo;姜笑川放心得很。于是越青瓷笑了,&ldo;真不知道是该说你无所谓还是太光棍了。这样的话你也敢对我说。&rdo;&ldo;从级别上来说,我比你高级那么一点。&rdo;这句话说得很放松,是玩笑话。姜笑川的表情也很轻松。越青瓷却想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似乎是在整理思绪,&ldo;我总觉得姜市长您好像不喜欢我这个人,可是我仔细地想了一下,却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地方冒犯了市长您,相反,我一直寻求姜市长的好感,可是‐‐似乎适得其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