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就从屏风后走过来,问,&ldo;找我有什么好事?&rdo;
宣怀风问,&ldo;你的伤口怎么样了?&rdo;
一边问,一边就主动伸过手,把白雪岚的西装外套扣子解了,又解了衬衣下面两三颗纽扣,掀开布料看。
戒毒院开张那天,白雪岚打了展露昭的黑枪,却自己也挨了一枪,因为不能暴露,伤口是宣怀风私下给他清理包扎的。
后来白面掺药事发,宣怀风在戒毒院忙了一个通宵,晕倒入院,白雪岚没日没夜地着急,又想着,如果宣怀风没了,自己索性也一了百了。
他这样想,自然不肯花心思照顾自己的伤口,虽依仗着体质过人,终究没出大事,但疏于照顾,伤口难免长得不好。
宣怀风把他衬衣掀开,瞧见腰上一个狰狞的伤疤,沉默下来。
白雪岚看他不说话,有些不安,故意笑着问,&ldo;怎么?你看我不漂亮了,嫌弃我吗?&rdo;
宣怀风还是沉默。
白雪岚越发有些担心起来,说了好几句逗他,不见他脸上一丝笑容。
后来,宣怀风才用很正经的神色说,&ldo;实话说,我对你这样霸道的行径,真是厌恶透了。&rdo;
白雪岚问,&ldo;我又怎么霸道了?&rdo;
宣怀风说,&ldo;你对我,是实行严格的监视,吃饭穿衣都不放松,我咳嗽一声,你都要发一通脾气,闹得天翻地覆。至于理由,像你常说的,是看不得我受一点的伤害。然若你本人呢?不管多危险的事,也不必和谁商量,只管凭着冲动,就不顾后果的去做了。展露昭这一枪,幸亏是打在不要紧的地方,如果打在了要紧的地方,那又怎么样?&rdo;
白雪岚便默默地垂头。
宣怀风只当他听了自己的劝谏,偷眼一看,他借着低头的掩饰,竟微掀着唇角笑呢,宣怀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把白雪岚的衬衣衣摆一甩,说,&ldo;我知道,你是谁的话都听不见去的。&rdo;
白雪岚看他要转身出去,忙从后面抱了他的腰,拦着他说,&ldo;别生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在老家时,连父亲都不太管教我呢。我自然听你的管教,只是,总要给我一点时日来适应。&rdo;
宣怀风还要说什么,却听见管家在屋外说,&ldo;总长,有客人来拜访宣副官。&rdo;
两人只能停了说话,走到外头去。
白雪岚问,&ldo;哪里的客人?&rdo;
对不起大家,我来晚了,一言难尽。
今天贴一万字,算三天的分量。就是补过去两天,再加上今天的。
让大家久等了,对不起……
白雪岚问,&ldo;哪里的客人?&rdo;
管家笑道,&ldo;说不完,一大堆呢,都是来贺宣副官病愈的,把小花厅都挤满了。&rdo;
他们便往小花厅去。
进门一看,满满的一屋子,首先中央的圆桌子周围就坐满了人,都是几个老朋友,黄万山也在其中,正歪过头和旁边的谢才复说话。
他妹妹黄玉珊却站在窗边,和承平拿着一本小册子,边看边嘀嘀咕咕。
新生小学的女校长戴芸也和她哥哥一道来了,他们比其它人拘谨些,捧着听差们奉上的热茶静静喝着,含笑听着大家说话。
这也就罢了,居然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大个儿,在一群中国人中,鹤立鸡群一般,格外显眼。正是戒毒院里主持医疗工作的英国医生奥德里奇布朗。
原来这些人在宣怀风住院的时候,都曾经去探望,却被白雪岚通通打发走了,没一个能见上宣怀风的面。如今得到宣怀风出院的消息,也不知是有人发起的,还是不期而遇,竟同时过来了,热闹得不得了。
宣怀风又惊又喜,笑着说,&ldo;难得,来得这么齐全。&rdo;
众人见主人家到了,都站起来,拱手说,&ldo;恭喜,恭喜,脸色看着很好,病想必已经十分痊愈了。&rdo;
黄万山说,&ldo;你这一生病,急都把我们急死了。眼下你出了院,朋友们特意赶过来,要给你贺一贺。&rdo;
宣怀风说,&ldo;这可不敢当。住了几天医院,让大家担心,我心里过不去。&rdo;
承平哈地笑道,&ldo;怀风,你可上了万山的当了。他就是哄你说这句过不去呢,他好逮住话头,趁你一顿好酒席。&rdo;
宣怀风说,&ldo;这有什么,难得过来,一顿饭我是必须做东道的。&rdo;
黄万山朝承平笑道,&ldo;如何?你出卖了我,也捣毁不了我得一顿好吃的吧?倒要看看等一下酒菜端上桌,你能忍住不和我同流合污?&rdo;
黄玉珊看她哥哥和承平斗嘴,很觉有趣,抿着嘴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