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挥下,万马奔腾。
清晨,寒风如刀,热血如火。
那一匹匹战马消瘦的头骨棱角分明,就好像士兵手中的铁剑一般尖锐,逆风而行,战袍飞舞,大地轰鸣作响,远远看去就好像海啸时高高卷起的海浪,携带着无限的天威冲锋。
就在契科夫挥下手中的铁剑发布冲锋命令之时,力丸的瞳孔瞬间缩成针芒,他紧紧抓着左肩的右手猛地一扯,将他身上的盔甲连同身后的宝蓝战袍扔向空中。
战袍在空中被风一吹,全面展开,活脱脱像一柄旗帜。
这一信号被瞭望塔之上的老塞特斯看在眼里,他用平生所能发出最大的声音,朝下边怒吼:“击鼓!冲锋!!!”
信号兵扔了手中的号角,迅速跑上鼓台,那里有十面大鼓,每面鼓都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大,缝住鼓皮的材料是鹿筋,显示着这面大鼓并非是人类的产物。
“彭!”
“彭!”
“彭!”
巨鼓同时敲响,十面大鼓的声音实在太整齐,听上去就好像只击打了一面鼓。鼓声震天如同巨锤一般敲击在士兵的心口,不论你隶属于斯洛姆,还是塔林。在这样的鼓声下,人只会觉得自己的心沉闷得慌。
身在骑兵队伍中的契科夫当然也听到了这样巨大的鼓声,随着战鼓节奏愈来愈急促,鼓点愈来愈快,契科夫慌张的左右扫视,他当然看到了力丸向空中扔了宝石蓝的战袍,他明白那是信号,快而强烈的鼓声绝不是撤退或者防守,它究竟代表着什么。
骑兵转瞬之间到了塔林的防线,战马高高跃起意图跳过人墙,但等待着他的是塔林士兵的长矛戳穿了马肚子,但一眨眼的功夫,第二名骑兵冲了过来,他高高举起铁锤,砸向举着盾牌的塔林士兵,战马奔跑的速度加上铁锤的重量轻而易举的击碎了盾牌,连同盾牌后的脑袋。
就在骑兵正要得意的大笑之时,一只弓箭准确无误的射中了他的左眼,一声惨呼,骑兵倒地。
这样的情形发生在这条长长的人墙防守线的每一处,当不少骑兵撕开了几道防守口子之后,场面陷入混乱,斯洛姆步兵团与远程军团开始加入战场,不到两分钟,塔林的长条防线岌岌可危。
契科夫皱着眉头,场面与他想象中一模一样,那个鼓声难道只是虚张声势,力丸并没有后手。
力丸在马上拼杀,随着塔林的防线如同枯木一般正在被节节破碎,透过大乱的战场,他目光直指,看向斯洛姆军团身后已经熄灭许久的火墙,他又猛地转头看向路加城的城墙,这两个地方都安静极了,一点响动也没有,力丸愤怒,愤怒至极,他咬紧牙口从嘴里挤出两个字:“萨尔!”
火墙的长条灰烬下边,也就是地下。
萨尔靠着潮湿的地下通道的墙壁,闭上了眼睛休息。五百兽人疑惑不解的看向自己的首领,战鼓的信号已经发出,按照计划,此时萨尔应该下令加入战场才对,但他为什么一动不动,那模样甚至还有些悠闲。
瞭望塔下塔林的士兵拼了命的砸鼓,那鼓声开始变得又急又乱,正如同瞭望塔上老塞特斯的心境一样,他惊愕的看着战场上命悬一线的塔林防线,他做的动作与力丸相同,他先看了看那火墙位置,又看了看身后的城墙之上。
力丸正在带领着士兵浴血奋战,那些可恶的兽人呢?为什么还不出现!!
老赛特斯爬到瞭望塔的顶端,他纵深一跃,手脚攀上了城墙上凹凸不平的岩石,他速度极快且阴沉着脸,等他翻过城墙,纵身一跃,身子跳往城内。
轰然一声,老塞特斯落地,他迅速站起。城墙里埋伏着三千高地兽人,老塞特斯阴沉着脸,走向离他最近的一名兽人,那名兽人正要开口,老塞特斯的匕首已经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老塞特斯的眼中一片冷漠,那毫无生气的眼神正是刺客杀人的前兆,他阴沉着开口:“为什么不出战。”
“嘿!别紧张我的赛特斯朋友,我们在等信号。”兽人让开了一条通道,一个年轻的兽人走了出来,看那样子像是个小首领的模样。
“等信号?”老塞特斯冲了上去,在那名兽人刚刚反应的时候,老塞特斯已经紧紧抓住了他的衣领:“你他娘给老子说等信号?!!战鼓都快敲了两分多钟,你是聋子吗!”
年轻的兽人摊开手,一副无奈的神情道:“不不不,我说的不是你们的信号,是族长的信号。”
“萨尔!~”老塞特斯从嘴中硬生生挤出了这个名字。
火墙的地下,多隆不断晃动着身子显示出他心里的焦躁不安,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首领,时……时间到了,我们要是再不出去,恐怕塔林的士兵就快死完了。”
萨尔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神色平静,他笑着看了看多隆:“急什么。”
多隆说道:“毕竟——我们与塔林现在是盟友。”
萨尔并没有反驳,反而点了点头:“不错,是盟友。”他略微顿了顿之后问道:“多隆。”
“嗯?”
萨尔道:“你知不知道塔林给我们的条件。”
多隆道:“当然,是领土。”
萨尔略微抬了抬头:“是啊,是领土,对我来说这片肥沃之地我做梦都想拥有。”
多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萨尔问他这件事,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只见萨尔苍老的脸庞笑了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战争结束,塔林会对我们怎么样,如果进入和平时期,那么人类是否真的会允许在他们的国家内部有五千之多的兽人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