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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牵起陆七的手，温凉柔软，陆七向后看了一眼，123被完全裹住了。

她想要说些什么，女孩却拉着她进入了一道门里。

她们回到了第一层，又不完全是第一层。

碰撞的卡丁车、欢快清新的音乐……这里的游客们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经过项目时员工会热情地对每个游客挥手，并不强制要求游客体验。

她们走了有一会儿，女孩笑道：“到啦。”

面前是一座门口点缀满糖果的绿色迷宫，小彩灯挂了一圈，通道里有意布置出森林效果，墙体还长了松针。

“这是我最喜欢的项目。”女孩跑在前面，从迷宫小房间里捡起一把玩具水枪，对着陆七，模仿射击声音：“嘟嘟嘟嘟——”

滋了陆七一身的水。

陆七愣了愣。

她又从贴着补给箱字条的箱子里拿出两个苹果，分给陆七一个。

“迷宫探险小分队成功拿走小熊的苹果！接下来我们可以继续出发啦！”

她抱着水枪，嘴里咬着苹果，小脚步倒腾得飞快。

陆七奇迹般地在这种情况下放松下来，好像她没有在污染区里，而是真的在冒险。

用玩具水枪击倒狗熊木牌，偷走浣熊员工身边的苹果，踩着乌龟渡过一条能跨过去的水沟……

最后，她们走出了迷宫，身上挂着满满的战利品。

陆七替女孩擦掉额角的汗，女孩把自己的花环一并挂在陆七脖子上。

“哈哈哈哈，那个熊真的太笨啦！”女孩清脆的笑声持续了很久，久到陆七快舍不得告诉她其实这只是她做的梦。

陆七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女孩，一向寒冷的眼眸露出柔和。

“灰狼姐姐……”女孩的声音低了下去，嗓音变成了陆七熟悉的一种，陆七不惊讶，作为梦的主人，可以说梦里的游客包括器材都是女孩。

女孩说：“我好像明白你了。”

她现在是完整的，有灰狼姐姐陪伴闯迷宫，灰狼姐姐和只会重复的大家不一样，她失误了会懊悔，自己没打中还会嘲笑。

这样的记忆将是她最珍贵的东西，她不愿意去忘记。

如果忘记了，她就会不完整，因为她失去了这个珍贵的东西。

陆七温柔地注视女孩：“明白什么？”

女孩又换了一种声线，是那个跟陆七玩卡牌游戏的女生：“遗忘不会快乐，会变得残缺。”

陆七读懂了她的心思，摸了摸女孩的头，打趣道：“你这是想要留下我？”

“不可以吗？”女孩抬起头，眼眶湿润，被她刻意忽略掉的记忆涌现，把她从粉饰的假象中剖了出来，她看见带着血的手掌拍打窗户，看见摩天轮下一个个被扑倒的大人孩子。

陆七摇了摇头：“你想起来了。”

死亡就是死亡，不会因为遗忘就不存在。

现实中没有无限复生，污染爆发的那一刻，游客不能不受波及。

一切都是假的。

女孩抱住陆七，压抑的情绪如洪水破闸，放放声大哭起来：“我……对不起……呜呜呜呜哇哇哇。”

她吸收了被污染的游客们，还把他们留在了自己的梦里。

她以为这样他们就不会痛苦，以为只要自己不记得了，大家就都能继续玩耍。

那些像她一样好不容易能来游乐园的孩子们也可以在父母的陪伴下完成没完成的乐园之旅。

陆七拍了拍女孩的背：“想明白的话，就该走了。”

“我还有朋友在之前那个地方，她们遇到了麻烦，能把我送过去吗？”

女孩抽噎着答应，召唤出一扇门，在陆七进去前拉住她，把一枚绿色的亮片放入陆七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