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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一楼。

饮料倾泻在地板，橙黄色的酒液里躺着一具具尸体。水晶灯坠落而下，地上随处可见子弹壳，楼梯扶手上满是弹痕，血从楼上一直流到楼下，浸湿红毯。

正中央腾出一片空地，整整齐齐放了八张椅子，幸存的八人手脚被绑在身后，嘴巴贴了胶布。

张安安也在八人之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抓到赵龙后，还没来得及询问配方，1号房的那位和其他人联手闯了进来，交战中突然冲出一批改造人，无视子弹将他们捆了起来。

义体改造要花费大量的金钱，还要考虑是否会发生排异。超过身体百分之七十部位的改造需要签署自负风险协议，这些改造人的改造面积绝对超过了70%。

如此耗费人力财力的改造，数量还不少，护卫级别快赶上议员护卫，他们背后的人绝不是一般人。

张安安很快和其他人一起被带到了楼下，见到了不是一般人的黄雀——

她的瞳孔一缩，眼里浮现出疑惑和惊讶。

“陈慎”？

他还没走。

张安安看到奄奄一息的赵龙被改造人拎到“陈慎”面前，赵龙睁开肿胀的眼皮，失去了不久前的硬气，对“陈慎”说愿意告诉他配方，条件是放他一条命。

余光中听到配方的其余人不约而同地向远处的两人投去关注。

张安安扭了扭手腕，绳子绑的很紧，无法抽出来。手指四处摸了摸棱边，找到最硌的一边，张安安把手挪到那里，磨起绳子。

“陈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又是什么来历？这么多人都被抓到了这里，局长那边呢？

比起“陈慎”的身份和目的，张安安更加关心陆七那边的情况。

从赵龙嘴里得到配方的链子断了，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7号和21号以及局长身上。

“我……我告诉你！”没有等到确切回复的赵龙紧张地干咽，抓住“陈慎”的裤腿，“你想要的是配方，我说！你……你别杀我！”

“陈慎”浅笑的眼低下去，在赵龙攥着自己干净的裤脚的手上停了停。

跟在他身侧的改造人旋即一刀落下，一只胳膊飞了出去，登时整个大厅响起赵龙的惨叫。

“啊————”

改造人的拳头从他张开的嘴巴砸进去，穿透内壁从后脑的位置破开。

赵龙的眼睛陡然睁到最大，撑得变形的口腔里牙齿卡在改造人手臂，似乎想要说什么，嘴巴因为撑到极致张不开更多，临死前他眼珠缓慢地动了动，恐惧的双眼一点点涣散。

改造人没表情地迅速把手臂收回，抓住赵龙肩膀的手松开，他保持张嘴惨叫的姿态，眼球外凸，重重摔下去。

死不瞑目。

不到两个呼吸，一次惨无人性的虐杀结束。

氛围陡然变得死寂危险。

张安安打了个哆嗦，头上冒出冷汗，手不自觉停下。

“停什么？”身边的男人拉回张安安的神智，张安安的眼睛许久才找到神智般，机械化地磨动绳子。

脑海里赵龙死亡的画面不断回放，张安安的气息渐渐加重。

皮鞋踩上木质地板，发出一声闷响，张安安抬起头。

“陈慎”停在她的面前。

张安安呼吸的频率完全失去节奏，心快跳到嗓子眼，他的身后站着的改造人随主人的目光，幽幽落在自己身上。

张安安目光下意识看向改造人的手，上面还有赵龙的血，血和肉一起卡在关节缝里。

她控制不住地整个人开始发抖，无意识地作出吞咽动作。

“陈慎”的目光很快转移，从左往右，一个人也没剩下地扫视完毕。

联系赵龙刚刚的经历，他这个行为仿佛在挑选下一位死亡对象。

很快有人被改造人连人带椅子拽了出来，他发出“呜呜”的求饶声，改造人正要下手，大厅出现两个陌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