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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ldo;但后来……读者越来越多，就有了些奇怪的人，他们……开始说一些很不好的话，干一些很不好的事……我……&rdo;笑容不见了，曾经挂着笑的嘴角颤抖了起来，&ldo;我大学没住宿，是和姐姐住的，他们搜到了我们住的地方，他们……&rdo;

整个人都开始抖了，&ldo;我……我怕得什么都不敢做，甚至连家门都不敢跨出一步。每天洗澡的时候，看见那一浴缸的水，我就想啊，要是把头往里……会不会就……我姐姐发现了，从那次以后，她再也不敢让我洗澡锁门。&rdo;

&ldo;她帮我删了账号，带着我搬了家，甚至还帮我办好了大学转学手续。然后，我来到了大学城，全新的身份，全新的学校。我姐姐说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个可以洗白过去的开始……我也以为事情会不同的。我尝试着放开自己，尝试着融入学校，尝试着加入社团，尝试着不再去想那些恐怖的事情，可事情永远不可能顺利……过去永远不可能洗净。&rdo;

&ldo;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变回这样的，可能是对未来的恐惧吧，有可能是……&rdo;垂下了目光。

&ldo;《乱语》？&rdo;卢苓韵吐出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个词。

苏愿愣了愣后，点头了：&ldo;我以为它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创业，就加入了……可他们写的那些东西，他们的那些要求，我……我就想起了当年……我又复发了，这一次，还带着梦游。我不确定那是梦游，还是有人真的进了我的房间砸东西，尽管我姐姐说是的……&rdo;

&ldo;我不敢去看医生，却也不敢让自己就这么下去。然后我姐姐就告诉了我那个睡眠研究，让我隐瞒着病去试试，看会不会真的查出些什么。她说，他们只是搞研究的，就算真的发现了我的病，也没法强制治疗，顶多是建议一下，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所以我就……去了，然后就……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说好了要抛却过去从新开始的。&rdo;

&ldo;可到了现在，我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重新开始，为什么要活着了。明明活着这么累……&rdo;看向不远处的画板，&ldo;我是瞒着我姐姐偷偷来的，她从来不让我登高，因为她知道我……我对不起她。可我控制不住，我就那么画着画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整个大学城，看着楼下蚂蚁那么大的人，控制不住就会想……如果，如果走到边缘，往前跨一步，一切……是不是就可以结束了？&rdo;

将目光放远了，&ldo;人为什么要活着呢？既然终点都是一死，活着又这么累……&rdo;

&ldo;人生的意义和甜甜圈。&rdo;卢苓韵突然说。（注1）

&ldo;嗯？&rdo;

&ldo;你没看过吗？一个漫画。&rdo;

苏愿摇了摇头。

&ldo;你喜欢吃甜甜圈吗？&rdo;卢苓韵问。

&ldo;……还行吧。&rdo;

&ldo;那甜甜圈几口就吃完了，你为什么要吃？&rdo;

&ldo;……&rdo;

&ldo;同样的，然既然早晚都要死，那又为什么要活着？&rdo;

&ldo;……&rdo;

&ldo;一碗鸡汤而已，&rdo;卢苓韵自己笑着耸起了肩，&ldo;一直想体会体会给别人灌鸡汤是什么感觉，今天正巧天时地利人和，就拿你试试了。&rdo;

&ldo;……&rdo;

&ldo;其实，&rdo;卢苓韵盘起了腿，&ldo;要是问我的话，我倒觉得，害怕活又害怕死，其实是句很任性的话。因为，只有有这种资本任性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话来。&rdo;

没等苏愿来得及说上些什么，卢苓韵就又自己说：&ldo;因为，在这世上，恐怖的，既不是活着也不是去死，而是，&rdo;卢苓韵笑了，是那种能瞬间让苏愿的血管从头凉到脚的笑容，&ldo;活着，却没人希望你活；想死，却又死不了。&rdo;

一阵风吹过，苏愿打了个寒颤。她张开了嘴，却没发出声音。

&ldo;那天和你一起的那个矮个短发，是你的上司？&rdo;卢苓韵突然转移了话题。

&ldo;嗯？嗯，&rdo;苏愿愣了一会儿后才点了点头，&ldo;她是《乱语》的创始人之一。&rdo;

&ldo;那这个，&rdo;卢苓韵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她，&ldo;是她写的？&rdo;手机打开的界面，是关于王胜之死的那篇文章。

苏愿还没有完全从刚才卢苓韵的笑中回过神来，捏着手机把文章快要盯穿了，才蹦出这么几个字：&ldo;……应该是吧。&rdo;

&ldo;哦？&rdo;

&ldo;我也不清楚，我……&rdo;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苏愿又哆嗦了一下，&ldo;钟玉，就是那个短头发，她最近根本没来过社里，好像也没去上课。听她朋友说，她好像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rdo;

&ldo;生病了？&rdo;

&ldo;嗯，好像是脑梗还是中风什么的，听说虽然成功做了手术，但现在还连话都说不好。&rdo;

&ldo;这样啊……我本来还有些事想找她……&rdo;

钟玉，中风？恰巧是在写下了那篇文章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