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说不得的。我命贱是个女孩,赶上有人要配冥婚,所以我就死了。”
劫波无所谓地开了个头,之后其他女鬼纷纷开口。
“我命不好,摊上个禽兽爹,赌输了钱就把我卖了抵债。买主喜欢折磨女人,我就被磋磨死了。”
“我以为遇见了个如意郎君,结果人家娶我只是为了贪我的嫁妆,所以我就死了。”
“我被一伙流氓给侵犯了,结果我的那些家人全都逼我去死,好全了名节。我不愿意也没用,所以我就死了。”
“我是别人口中的婊子妓女,日夜不停的接客,然后染了病,也就死了。”
“我啊,我也是个婊子,还是个自作多情的婊子。为个男人献上了一切,以为是脱离苦海,结果却是自寻死路。男人家里容不下我,我一个卑贱的妓女,自然也就死了。”
……
我就死了。
我就死了。
我就……死了……
她们用充满自嘲和讽刺的言语像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说出自己的故事。
一句句轻描淡写的“我就死了”,浸满了这些女鬼的血泪。
有谁还记得,她们也曾是人,她们也曾活过啊。
铁锤通体生寒,在这荒芜又喜庆的鬼宅中,恍惚听见了不知从哪个时空传来的哭声。
枉死、痛苦、不甘、愤恨……这一切的一切让她们逗留人间,成为了鬼。
可是,枉死成鬼,是她们的错吗?
凭什么要求她们在枉死后,还要不恨,不怨,平静地接受自己就是这样的贱命,毫无挣扎地喝下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
凭什么要求她们在遭受了那么多苦难后仍温良地走进那对她们来说永远不会亮起来的永夜?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枉死成鬼的她们要再世为人,为什么要去十八层地狱受刑赎罪?
赎得是哪门子的罪孽?
她们何罪之有!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铁锤在心中为自己的未来计划添上了重要的一笔。
在她飞升成仙前,她要去地府大闹一场,撕碎这不合理的规定。
而为了早日飞升,她现在要赶紧带着音希她们去解决掉钟小姐的问题。
彻底解决掉“报恩”之事,她才能够心无旁骛地修炼。
次日,与鬼夜叉等人告别后,她对宅子门外的石碑进行一番加固后便直奔京城去找钟小姐。
等到入夜,她用法术迷晕钟小姐房中人,带着音希和阿甲跳入钟小姐房中。
她先给钟小姐把了把脉。
虽然在庄子上时,她也衣食无忧,但有母亲在身边照顾,显然更好。
总之,脉象看来,她身体非常健康,心理也非常健康,没有同龄世家女肝气郁结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