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时不同往日了。妣妃未出现前,您的太子之位自然是稳固的。但如今还是吗?”
铁锤很扎心的反问。
“以大王对妣妃的宠爱程度,若她诞下小王子,您的太子地位真能保住吗?”
“在她看来,您唯一的胜算便是时间。”
“她的儿子尚未出生,但你却已到成家的年纪。”
“您可以通过结亲的方式,拉拢朝中重臣和其他诸侯,让他们力保您的太子之位。”
“但如今妣妃抢先一步晋我为太子妃。”
“而我父亲不过是个小官,我更是个婢生子。重臣和诸侯谁愿让自己女儿嫁过来当侧妃,屈居我之下?”
“妣妃这一招看似是在帮我,其实是要断了你靠联姻拉拢朝臣的路。”
姜晏脸色不太好看,但嘴上还是反驳道:“父王不会如此对我。”
他理智上有些信了,但情感上无法相信。
毕竟在妣潼没有出现的十八年中,他都作为父亲姜堑最看重的孩子。
从记事开始便跟在姜堑身边,是姜堑手把手教大的。
在姜晏心中,他父亲虽是一国之君,但他从小的生长环境却与普通家庭无异。
他有一对恩爱有加的父皇母后。
父王的后宫后妃不多,且和睦,没有任何争宠之事。
几位年幼的弟妹也都对他这位兄长很是敬重。
端的是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即使如今父亲宠爱新入宫的妣妃,冷落母后。
他也始终认为父王只是一时被那女人迷惑了。
毕竟那十几年温馨的记忆不是假的。
对姜晏自欺欺人的反驳,铁锤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殿下如此坚信,那便好。但殿下既已回京,还是多进宫去看看王后,也与大王多亲近亲近吧。”
话听起来是好话,但姜晏真这般去做了的话,那就正合铁锤之意了。
姜堑如今因为东岐,对王后和姜晏这个体内流淌着东岐血脉的孩子都心生忌惮和厌恶。
姜晏再频繁去见王后,只会加重姜堑的疑心。
而姜晏又是个正直到有些古板,完全不会曲意逢迎的性格。
毕竟他以前是最得宠的太子,曲意逢迎本就不是他需要学的。
这样的他在与姜堑“亲近”的过程中,自然会见识到他敬爱的父亲的转变。
到时他必然大受打击,然后忍不住直言进谏。
他不会明白,当姜堑看重他这个儿子时,他这样的行为会被赞许。
但当姜堑开始厌恶提防他时,他再如此做,那便是忤逆,是不识好歹。
铁锤想要的便是一点点加深姜堑认为这个儿子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