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停停停,我们坐下来好好地谈谈吧。&rdo;宁初以防守为主,双手格挡勉强挡住了对方的振拳,趁得了空认真地看了对方一眼,希望她可以明白自己的意思、
对方闻声稍稍停顿了一会,但手上的力气半分没减。只是瞬间,她像是已经想好,朝着宁初轻轻一笑,往后撤了一步,放开了双手。宁初只觉得那个笑十足十地不怀好意,果然,不及反应,对方便以她难以招架的速度横扫了过来,她赶紧闪避,内心呼出一声难逃一击的哀嚎,便在下一秒被对方一击敲晕。
虽然知道自己此刻很有可能身处敌营,但宁初晕过去之后却睡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好觉。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很久很久以前,她还没有受伤的时候,曾有一次路过一个江南小镇,那时节正当初夏,好在那天天气并不晴朗,骤雨初歇,不是很热。她随意地逛着,看见远远的一处熙熙攘攘,很是热闹的样子,便走过去瞧了瞧。
一池的荷花竞相盛放着,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有年华正好的女子泛着轻舟,在满池的荷叶之间若隐若现。采莲是江南的风俗了,曾有人这样地记载过这个时节的美好:&ldo;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鷁首徐回,兼传羽杯。櫂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故以水溅兰桡,芦侵罗袸。菊泽未反,梧台迥见,荇湿沾衫,菱长绕钏。泛柏舟而容与,歌采莲于江渚……&rdo;宁初当时也为这样的情景所动,但让她所心动的,倒不是人有多热闹,而是景色的宜人,如果可以的话,她到更愿意在人不那么多的时候来看花。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回头便看见一个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款款而行,拂花分柳而来,却无半分文人骚客的忧郁之感,亦无一般少年的春心荡漾之风流,只是从那里走过,却叫宁初觉得他气度不凡,像是山河日月的静美与深邃、柔和与热烈,干净与清雅在他身上得到了和谐。
梦及此处,宁初慢慢睁开了眼,她知道梦里的那人是谁,这样的人,在这世间,她也没有亲眼见过第二个。
跟想象中的有些差别,宁初现在所处的,是一个颇为富丽堂皇的屋子,这样的格局与布置,非絜羭王室而不可为……她顷刻间明白了一切。
其实早就有所明白,只是一直不敢确信。她有点庆幸自己昨晚跟哈苏尔稍微提了一点她自己的疑惑,只是不知道哈苏尔会不会在意到。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一重一轻,应该是男女两人。宁初又慢慢闭上了眼,调整了一下气息,做出仍然过劳未醒的状态。
女人朝自己走过来,在床前站了一会,伸手探向了宁初的脉搏,半刻之后,有些不甘心地将宁初的手扔了出去。宁初其实真的很抵触别人触碰自己的身体,她使劲地说服自己,才控制住了不躲开。
&ldo;之前跟她交手的时候也没发现她这么弱啊,这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醒。&rdo;女人有些抱怨,声音听来很是熟悉。
&ldo;你把她弄醒不就好了。&rdo;男人坐了下来,随意地回答着。
&ldo;这倒不必,我也没有这么着急。&rdo;女人也坐了下来,冷静了一下,开始与男人交谈道,&ldo;说到底,弄到现在这么麻烦的地步,还不都是因为你不小心。&rdo;
&ldo;当时的那个情境,我又有什么办法控制那么多的事情。&rdo;
&ldo;可如果你早些将雪夜云放在我那里,也不至于产生这么多的变故。&rdo;女人有些恼怒。
&ldo;萧瑜绮,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大抵也能看得出来,如果我早早地将所有的雪夜云都给了你,你还能帮我制药?还能帮我处理接下来的事情?&rdo;男人冷笑道。
萧瑜绮!宁初猛然睁开了双眼,帮助前絜羭汗王欲乱絜羭的,竟然是大梁宠妃萧瑜绮……
☆、拨云见月
如此,就说得通了。
宁初心想。她在心里仔细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想把它们完整地串在一起。是了,答诺没有死,虽然宁初那天看到的答诺很奇怪,气息脉搏都非常弱,看上去马上就要死去的样子,但是他确实是没有死。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在这之前就已经与萧瑜绮谋合,他用药物假死,而好像处在这个局外的萧瑜绮则负责替他善后。从他们的谈话看来,萧瑜绮似乎也很需要雪夜云,而身为前絜羭汗王的答诺恰巧拥有这种花,于是他们二人,一人有花无势,一人有势无花,就此达成了协议。并且从现在的形势以及已经发生的事情上来看,引发答诺假死的那杯酒很可能就是萧瑜绮调出来的。这个人不仅武功高强,且还善于制药,实在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也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人,是怎么甘心在宫廷那样拘束的地方待上那么久的。
虽然萧瑜绮看似一直在和答诺谈话,但宁初睁眼不久,她似乎就感觉到了这边的异常,可见她的心思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宁初。她快速移动到床前,对着宁初嫣然一笑,说出来的话却好像不带温度:&ldo;告诉我,你把雪夜云藏哪去了?&rdo;
宁初毫无表情地看着这张脸,这张脸跟记忆中的有很大不同,但是那样阴狠的眼神,却开始在记忆里慢慢发酵。
&ldo;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do;宁初移动不了身体,看来是在熟睡时被控制,只感觉浑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