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宁王殿下,我是被叶原送过来的。&rdo;宁初没有过多地解释,反而轻描淡写地陈述了一个事实。仿佛在将她所有的行为隐隐地引入叶原的意图中。
&ldo;是,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是本王的人。&rdo;宣钰有些不悦,如果这是叶原的意思,那么他也能理解接下来该怎么发展,只是这种需要相信别人而行动的事,让他很不放心。
&ldo;那么宁王殿下,这个人现在可以走了吗?&rdo;
&ldo;竟然是本王的人,就该有做本王人的觉悟。&rdo;说罢,宣钰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随即快速转身,将刚刚从宁初手中接过的那只簪子狠厉地刺入何济的喉部。
何济似是早已料到,他在这之前就已经绝了活下去的念想,也早已明白眼前这个看上去满面春风的人不会让自己活着走出宁王府,只不过这猝不及防的招式还是让他惊讶了一下。
宣钰干脆利落地将簪子从何济的喉间抽了出来。何济虽然练了几分功夫,但近日来的奔波劳累让他有些站不住身子,他缓缓地跪了下去,无数的画面从他的眼前掠过,画面中有一个一闪而过的少女,他觉得又陌生又熟悉,终归是没了细细思考的心。
他想回一趟家。
想抱一下家中等着他的哥哥。
见此鲜血飞溅,宁初并不惊慌,她只是带着点可惜,缓缓接过了宣钰递回给她的簪子。簪子上染了血,衬着通透的碧玉竟有一丝奇妙的好看。
&ldo;所以我才说,我救不了他。&rdo;宁初取出腰间的手帕,细细地擦拭起簪子上的血,由于是刚染上的,擦起来较为容易。
&ldo;那看来是我错了,没理解你的意思。&rdo;宣钰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般的笑了起来,笑容天真无邪。
&ldo;我,什么意思啊?&rdo;宁初也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ldo;你也不想让他活着啊。&rdo;宣钰突然感叹了起来。
宁初终于将簪子擦干净,她欢快地走近宣钰,再次将簪子递了出去:&ldo;给你的礼物不要随便丢掉啊,要好好珍惜。&rdo;
宣钰看着她,笑着接了过去,他在等她继续回答。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他预想地那样发展,宁初见宁王接过了簪子,朝他无比灿烂地笑了一下,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而是转身离去。
宣钰看着她离开的步伐,和来时一样地轻快。
☆、爱责之切
秋日将近,晚夏的一点余波在一场又一场细碎的雨中被洗涤,凉意渐渐赶走了曾盘绕陵安一个夏天的暑气。
三皇子病故的消息很快传回了京城。这消息本身并不是什么值得商讨的大事,一个被废亦无权势的皇子,死活都已经不在大家的算计之内,只不过与这件事情一起被揭穿的消息,让大家着实震惊了一次。
大家知道二皇子宣钰是个性情中人,却不想他可以性情到这般地步。虽然他们的关系在此前确实是好,但据知情人士所知,也不过几次风谈罢了,想来远没有好到可以舍生忘死的地步。
更何况既然两者有联系,那么对于犯了谋逆之罪的三皇子,宁王该更加避嫌才是,他倒好,竟然操心劳力地把他转移到了漳州,让他在那里过着逍遥自在有吃有喝的神仙日子。
于是乎,大家一时之间,难以相信世上还有这么诡异的事情。
有人原本打算投靠宁王,但见他如此感情用事,立刻转移阵地,连忙上书弹劾,并明里暗里向太子示好。也有人原本打算投靠太子,见宁王重情重义,想来若是辅佐了他,功成之时必能谋个好职位。
总之,一时之间,物议沸腾。而梁帝依旧像以前处理任何事情的情形一样,并未立刻做出什么反应,而是一切照常。宫中府中,除了日渐嘈杂的议论,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准备秋猎的前一个月,梁帝将前来禀报秋猎事项的宁王留了下来,而将屋子里的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宁王意识到了即将发生的一切,不待梁帝发话,便看着他,在他面前静静地跪了下来。
&ldo;看来你知道朕为什么留你了。&rdo;梁帝冷冷地道。
&ldo;父皇。&rdo;宁王的声音有些沙哑,&ldo;儿臣知道自己做了荒唐事,不敢奢求父皇原谅,请父皇责罚。&rdo;
&ldo;朕已经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他不死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rdo;梁帝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宁王悲伤地低下了头:&ldo;宣和淘气惯了,在流放地活不下去的。我若是不替他周全,他怎么办呢?&rdo;
&ldo;他活该!&rdo;梁帝生气地打断宁王的话,&ldo;既然有胆子做那事,就有有胆子承担后果!自古以来,谋逆之臣,成王败寇,除了他,还有哪个失败着能活得那么得意!&rdo;
梁帝冷笑了一声:&ldo;真不愧是朕的好儿子。&rdo;
&ldo;儿臣知罪。&rdo;宁王也不再多加解释。这件事情被暴露出来是迟早的,有心人不知盯了多长时间,选在这么一个梁帝对自己愈发信任的节骨眼,也属正常。只是有很多话,他不便替自己辩驳,但朝中绝不乏替自己辩驳之人。
&ldo;朕不循旧例让你监国。朱稷打蒙域去了,朕担心你没了护持,自己站出来表明对你的看重。去岁你莫名其妙去了一趟边境,朕不仅不追究还替你封锁了消息,如今你这么做,真是叫朕太失望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