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百里赦走向了锅边,因为房间实在是小,所以一个不大的房间中又是床又是厨房又是客厅的,我瞧见这案板上也只有两根黄瓜,也不知道是他自己偷偷从别个菜园里,拼了老命偷回来的。还是人家看着他可怜施舍给他的。
因为凭借着他的这副躯体不可能自己下床种地,而且他也说了,这里不是他的家,他是在这里来养伤的,问他家在什么地方,有几口人,就算是打死他也不说,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要保密?
不过我也尊重他,因为他也是个战士,这方面不透露也是有一定原因的,万一对面的不是我们,而是敌军,对他不利,对他的家人也不利,那就不好了。
百里赦看了看案板上的黄瓜,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
我翻着白眼,“你在那里看着摸着,就像是自己会做菜一样。”我是从来没吃过百里赦做的菜的,除了那特殊日子里的烤鱼。
百里赦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处置这两根黄瓜还是绰绰有余的。”说罢便是将黄瓜洗干净之后放在案板上。用刀拍碎,然后切成一段一段的。大蒜切成沫,晒得干干的辣椒切成一段一段的。
其实我没有想到这贫穷的山村里边竟然还有菜籽油,虽然很少,但是做一道菜也是够了。
百里赦在锅里放油,再将辣椒段放进里面炒香以后拿出来。浇在黄瓜和大蒜上面,发出斯拉斯拉的声音。
最后再撒了一点盐上去,我看那男人的表情,简直是目瞪口呆,垂涎欲滴,这天气也不是特别好,所以这烟就一直沉在房间里,我吸进了太多油烟,呛得我直咳嗽,百里赦也是硬着头皮站在最前线,我看着扮半掩的房门,急忙过去。
手刚碰到门,那半死不活的男人几乎就要坐起来了,“你干什么?”
他急促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扶门的手僵了一下,“我干什么?开门啊。”这烟使这房间里的能见度太低了,就像是谁在房间里投了一颗烟雾弹一般。
“别!”男子皱着眉头,急切地说道。
他这架势就像是门上安了炸弹一样,一动就会爆炸的那一种,我赶紧将手缩了回来,看向他那边。
“怎么了?”
“这气味那么香,怎么说的放出去,存在房间里让我多闻一会儿。”
我白了他一眼,接着手中的动作,将房门打开。
“你是有多久没有吃过热的饭菜了?”
男子笑笑不说话。不过这笑容可没有保持多长时间,马上就被愁眉苦脸代替了,因为这一笑扯动了他的伤口。
他捂住脸,我看着都觉得疼。
不过也不知道他是多久没有笑过了。
餐桌也不知道上一次用是什么时候,上面的灰尘真的是一层一层的。
我四处望了望,除了那一张擦脸的帕子,我就在没看见别的了。
“那个,擦桌子的帕子在哪儿啊?”
“拿去。”男子说罢便是朝我扔过来他旁边的那一张擦脸帕,也难怪一张帕子这么脏,原来什么都擦。
我接住之后,瞧了瞧他的伤痕,还是没有用,脏就脏吧,反正也不是在桌子上拿菜吃。
百里赦将做好的菜端了上来,那个男人几乎是要翻身下床了。
“你坐下!不,躺好。”百里赦的声音听上去是要低沉很多,在那个男人的眼里看来就是不友善,一副兵痞的模样又呈现了出来。
“怎么,还不让人吃饭啊,虽然是你做的没错,但这是在我的地盘上。”说着,那个男人便是咬紧牙关地挪到了床边,然后再拼尽全力地想要翻身下来。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腰部也是一团血淋淋的,估计是中了子弹,那血是从衣服边缘晕染开来的。
其实百里赦是好心想让他躺好休息,因为只是菜好了,好没有饭,虽然百里赦的做饭顺序是有一点问题,但丝毫不影响他做菜的水平,也确实不错,至少这味儿和色是足了的,而且是在这除了辣椒和盐就没有别的调料的情况下。
百里赦是想饭好了再叫他下床的,却是好心被当成了鱼肝肺,我看着当时百里赦的眉头就皱在了一起,看他的架势像是要将手中的锅丢到男人的脸上一般。
百里赦再看了看我,也没有再和他多计较什么。
男人费力地终于挪到了桌边,我看他捂着自己的腰,艰难地动着,其实很想过去扶他一把的,但是百里赦那张严肃的面孔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而且百里赦的目光也从锅上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坐在凳子上,没有动,只是将凳子轻轻吹了吹,让他过来也免得弯腰了。
百里赦将目光继续放到了锅里。
可能是因为这黄瓜一出来,颜值已经达到了巅峰,所以当一碗清汤寡水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是十分嫌弃地。
“没有米了,将就着喝吧,当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