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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我的烦恼伤害着他，我怎么能让他安静下来?&rdo;她从床上起来，打开了灯，倒了一杯水，取出一片药，用水将药送入腹内。

克莉丝想道：&ldo;只要能使我睡觉，我把所有的安眠药全吃了都可以。&rdo;她躺下闭上眼睛，焦急地等待着药物的作用。药物帮助她镇静下来，孩子停止了蹬踹，但是她还是睡不着觉。

突然，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新的想法。为什么从前没有想到过呢?她要等索尔到来时，说出自己的这一想法。

&ldo;昨天夜里我想到一些事，我的思想转变了，绝不让事实真相随我一同去死。我想写一个回忆录，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写完，但是一定要尽力写下去，让世人了解真相，让世人自行判断我是否有罪。&rdo;克莉丝向索尔诉说。

索尔吃了一惊，&ldo;如果这是你的心愿，我可以把你的心愿变成现实。&rdo;

&ldo;谢谢你，索尔医生。&rdo;

&ldo;我为你做得很不够，我希望为你做得更多更多。&rdo;索尔激动地说。

克莉丝急于动笔写作。她向索尔医生说：&ldo;从明天开始，每天我都要写下去，我要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写出来，绝不隐瞒任何实情，我要准确无误地叙述每一事件发生的经过。当然，这会伤害到某些人，但这是难以避免的。我只能讲真话，隐瞒就会丧失真实。

我不怨恨任何人，因为我们的犯罪都和自己所处的环境有关。我们的命运不同，有的胜利了，有的失败了。我是一个失败者。我要在自己的回忆录里讲述一个著名间谍的故事，但是，我还是要写我自己。克莉丝蒂娜&iddot;莫里斯。&ldo;

六

这天晚上，索尔换好衣服准备去参加霍华德上校的晚宴，可是，她还在惦记着下午克莉丝所讲的话。她想辞掉这次宴会，快些将克莉丝写回忆录必须用的纸、笔和墨水送过去，但她又改变了主意。她没有料到在晚宴上会遇见刘易斯，刘易斯和他父亲莫里斯都在餐桌上。

索尔心想，这是一个正式晚宴，莫里斯、刘易斯和她一样，都是应邀出席的。此外，霍华德上校在他们三个人中间扮演着主要角色。

刘易斯和他父亲看来很高兴见到索尔，然而他俩在餐桌上并没有向她说什么话，甚至连最应该说的话也没有说。索尔是克莉丝的医生，而且是他们特意请来的，没有和她说话似乎是有点不合情理。

索尔焦急地等待着晚宴的结束，如果不是被邀请的话，她可能会在家里休息，或者会躺在床上看书。可是，现在她却被一些军官缠住探讨战局。有四五个人围着纷纷议论，还有几个人在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索尔什么都不喜欢，只是盼望着宴会早点结束。

整个晚上都在注视着她的泰勒警察队长向着她走了过来，问道：&ldo;索尔医生!你对战争有什么看法?&rdo;

她似乎有些惊奇：&ldo;泰勒队长!我觉得战争是对人类的残酷毁灭，仅此而已，别的还有什么呢!&rdo;

霍华德上校参加了他们的交谈，他说：&ldo;索尔医生，你说出了一个伟大的真理，战争是最可怕的毒菌。&rdo;

泰勒队长谨慎地保持着沉默。

柯蒂斯上尉问道：&ldo;夫人!你认为战争快结束了吗?&rdo;

&ldo;不幸的是，现在还不到结束的时间。&rdo;索尔回答。&ldo;我不大了解情况，不过依我看来还得一年两年或者是几年。&rdo;

&ldo;几年?&rdo;上尉柯蒂斯抬高了嗓门儿。&ldo;简直是无稽之谈，索尔医生!六个月我们就要横扫第三帝国。&rdo;

&ldo;我只是说我知道得很少，&rdo;索尔重复说。&ldo;我不知道战争还得延续多久。&rdo;

&ldo;我同意你的看法，&rdo;霍华德上校坚定地说。&ldo;这场战争还得打几年。&rdo;

宴会将结束时，刘易斯上尉随着索尔来到了凉台上。刘易斯说：&ldo;现在没有人缠着你啦!&rdo;

索尔莞尔一笑。别人经常对她感兴趣，并向她提出一些问题。

&ldo;多么美丽的夜晚啊!&rdo;她搭讪着。

&ldo;很美丽，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出来比在里面好得多。&rdo;

&ldo;是的，还有这一轮明月，不过，如果敌机投弹就会搅乱这美好时刻。&rdo;索尔补充着。

&ldo;你说得对，&rdo;刘易斯上尉说。&ldo;我们去花园走走好吗?&rdo;

&ldo;好，我愿意出去，请你把我的披肩拿来，有劳你了!&rdo;

&ldo;我很快就去拿来。&rdo;

他快步走开，索尔在凉台上等着。他一溜烟似的拿着披肩转了回来。

&ldo;我们走吧!&rdo;他把披肩搭在她的肩上。

&ldo;谢谢你。&rdo;她挎着他的胳膊下了楼，向着花园走去。他们沉默地走着。索尔拘谨地看着刘易斯。他面容沮丧，眼神里饱含风霜。

&ldo;你一定在想念你的妻子了，&rdo;索尔说。&ldo;用不着怀疑你仍然在爱着她，可以想像得出你是很痛苦的。&rdo;

他俩继续向着花园走去。她心想，这个男人是无辜的，到底谁是罪犯?一定有那么一个人。是莫里斯上校?她曾经想到过，但是那不大可能。

他俩走向一个大理石长椅，刘易斯说：&ldo;我们坐一会儿好吗?&rdo;

&ldo;好!&rdo;

他俩落座在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