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苏玉恒不用上班,带张子宁去挑选婚纱。
张子宁脑子里塞满了任易宸和大王的事,哪有心思一件一件试婚纱。苏玉恒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倒也没说什么,最后两人随便敲定了一件裹胸拖地式的婚纱便草草离开了。
上车时,张子宁对跟在身后的聂赶超吩咐道:“你先回去吧,我和苏玉恒还要去办点事情。”
聂赶超愣头愣脑的,杵在原地不肯走,“不行,我不能走,我的职责就是跟在你的身旁保护你。”
张子宁拍拍她的肩膀,“今天是星期天,就当我给你放一天假。”
聂赶超摇头道:“我不需要假期,如果你出了什么安全问题,我没法向老板交代。”
张子宁无奈地笑了,“我又不是什么国家总统级别的重点保护对象,你不用看我看得这么紧吧,就这一天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聂赶超仍旧犹豫不决。
“你受命于你的老板,现在我是你老板的老板,你是不是更应该听我的?”张子宁接着说,“这样吧,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出安全问题,就算真的有问题,一切后果由我自己来承担,可以吗?”
看张子宁这么坚持,聂赶超最后只好听话地提前离开。
见她走远了,张子宁这才打开车门,俯身坐进副驾驶的位置里。“走吧。”
苏玉恒插上车钥匙,转动了两下,轻笑道:“你就这么放心与我独处?”
张子宁哼了一声,说:“我有事情问你,不宜让外人听到。”
“什么事?”
张子宁开门见山地问:“你把陆甜甜藏到哪里了?”
“哪个陆甜甜?”
“别装傻了,还能是哪个陆甜甜。”张子宁语气很冲,“我刚被绑架的那段时间,有一次任易宸带我出去吃饭,碰见陆甜甜了。后来陆甜甜肯定有打电话联系你来救我。然后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苏玉恒想起来了,“喔,你说那个陆甜甜啊,她出车祸了。”
张子宁先是一震,随后紧握起拳头,目眦尽裂地大骂:“你个人渣!”
陆甜甜出车祸,他肯定脱不了关系。
苏玉恒微微一笑,“多谢夸奖。”
张子宁深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平息下来,“她怎么样?还有救吗?”
苏玉恒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说,“成植物人了,一直在医院躺着。”
“……”张子宁一时无言,往后一仰整个人陷进座位里。
她闭上眼,想起记忆中那个少女甜甜的笑容还有嘴边两个浅浅的梨涡,心中一阵痛惜。
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后,两人抵达了医院。
苏玉恒带着她坐电梯到十楼,过了几条走廊转了几个弯后,停在一个高级监护病房门前。
张子宁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你怎么都不用问路,好像很熟的样子。”
“来过很多次了。”苏玉恒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地敲了敲房门。“有人在吗?”
“来了来了。”房间里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开门。
张子宁看到了一张将近五六十岁左右的男人的脸,额头上有几道清晰可见的皱纹,眼窝深深地陷下去,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方形的老花眼镜。
她有些发怔,还没反应过来该说什么,却见男人满脸笑意地冲苏玉恒说:“哎呀,苏总来了!怎么事先连个电话都不打!”
苏玉恒笑了笑,说:“我刚刚去办了点事,正巧路过这里就上来看一看你们,来得太急了,也没带什么水果和花。”
“哎呀,太不好意思了,来就来,还带什么礼啊,我们欠苏总得还不够多么。”男人这才注意到苏玉恒身旁的张子宁,看着她打量了两眼。
苏玉恒介绍道:“这是我的未婚妻,陆甜甜的初中同学。”又回头对张子宁说,“这位是陆甜甜的爸爸。”
“你好你好。”陆爸客气地直点头,主动伸手和张子宁握手。
张子宁没有想到会受到这么热情的招待,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
毕竟在陆甜甜变成植物人这件事上,她和苏玉恒要负起绝大数责任。陆爸不恨他们就已经很好了,为何会这么友好?
陆爸搬了两张凳子给他们坐,端茶倒水地伺候着,又去洗了几个苹果问他们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