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愤然离开别墅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窗子潜回二楼顾夜的房间,进来之后就看见安以若跪坐在c黄边,枕着胳膊趴在那里,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安以若缓缓抬头看着她,无法忽视她眼中惊腾的愤怒与恨意,刹那间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冰冷下去,似是置身冰原。那一刻的对望,安以若终身难忘。那一夜的经历,如同鬼魅般纠缠她许久。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依然令她冷汗直流。她永远都忘不了萧然将她带到地下室,在她面前上演的那一幕血腥的嘶咬。这个女人,竟然比那个恶魔般的男人更加可怕。希望乍现外面雨落如注,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紧接着轰隆一阵响动,随却响起一声惊雷,安以若霍然睁眼,蜇伏在心底的恐惧已被彻底唤醒,内心深处的惶恐直击心底最脆弱之处,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眼泪一滴滴滑出眼眶。阴暗的地下室里弥漫着血腥的气息,那双泛着绿光的眼晴死死盯着被嘶咬过的身体,却仍像是饥饿般使劲向那鲜血之处探着身体,如果不是它脖子上有项圈,安以若不敢想像是不是下一秒它就会冲过去将那具身体嘶咬成碎片。额头抵在潮湿的地面上,嗓子像是被什么塞了东西,安以若根本哭不出声音。她从不曾想过世界上竟有这么可怕的人。她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地下令让狼嘶咬一具身体,她太残忍,太恐怖。眼前的女人令安以若毛骨悚然,身体紧绷地几乎要断裂掉。为什么要让她看?她做错了什么?她在心底无声地哀鸣,不敢抬头多看一眼,胃里开始绞痛起来,她不停地干呕。萧然看着她匍匐在地上,清冷地笑着,目光瞥向那团血ròu模糊的身体,若无其事地轻笑道:&ldo;你以为这畜生是养着玩的吗?它真的会咬死人的。&rdo;不顾腿上未愈枪伤的疼痛,她在安以若面前蹲下身去,伸手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视线因为升腾起的恨意开始模糊,声音冷得足以令人凝冻,&ldo;我记得你好像胆子很大,这就怕了吗?你知不知道这个恶心的畜生是顾夜送给萧雨的礼物?只有他才能送出这么别出心裁的东西……&rdo;脸色忽地惨白,萧然苍白无力地笑了,&ldo;要是送给你你敢要吗?&rdo;手中突然使力,狠狠拉扯安以若的头发,重重磕向地面,她咬牙切齿地说:&ldo;你敢不敢要?你要得起吗?&rdo;音量不自觉提高,后面五个字几乎是低吼出来。萧然是真的不懂,为什么她和萧雨费尽心机都得不到的东西,安以若却能轻而易举就拥有?如果可以选择,她们又何尝愿意踏入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世界。安以若被迫仰起头,弥漫开来的惊惧毫无掩饰地从眼底流出来,她剧烈地咳嗽,嘴唇都已经被咬破,鲜红的血渗出嘴角,&ldo;即便你愿意给,我也不屑要。&rdo;深深的恐惧令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然而,她依然倔强地想以从容掩盖惶恐。女人都是敏感的,萧然恨意的由来安以若隐约猜到了原因,她没有忘记晨晨被挟持时萧然对牧岩说过的话,她更清楚地记得先前她闯进顾夜房里看见她时的讶然与愤怒。她对自己似是恨之入骨,那恨意或许七分来自于牧岩,三分来自于顾夜吧。心底泛起无限悲凉,安以若只觉无力,让她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是枉然吧。&ldo;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rdo;凝结了唇边的冷笑,萧然愤然,她还真是硬骨头,亲眼看见那只狼生生嘶咬了一具身体,甚至被吓得动也不敢动,却还这么嘴不饶人?她倒要看看她的骨头究竟有多硬。安以若眼帘一抬,将翻涌的泪意封存在眼底,神情木然地说:&ldo;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rdo;微抿着唇,竟然绽开清淡笑意,那么凄美,那么悲凉,又那么绝望。她想她撑不住了,她等不到救援了,在她面前上演的这一幕血腥已然令她崩溃,她想活着走出这里像是成为一种奢望,她似乎已不敢强求。寂冷的夜,雨落如倾盆,细密的声音隐约传进来,安以若觉得眼前黑压压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了。萧然极怒,眼底闪过狠戾,腾地站起身,背对着安以若,冷声说道:&ldo;不见棺材不落泪。&rdo;目光扫过守在门边的侍从,不带丝毫感情地命令:&ldo;动手。&rdo;侍从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接过鞭子。顾夜是他们的主子没错,可眼前这位二小姐也不能得罪,否则一样是死,看看她如何让狼嘶咬着地上那具身体就该知道后果。别无选择之下,惟有听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