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野乖巧地有话必应,一只手撑着座位,一只手扒着车门边框,向外挪动,过高的头顶蹭了一下棚顶,顿了顿,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许清荎扶了一把,认命地把人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反手关门锁车,架着陆野往电梯口走。成熟男人高大的身躯因为酒精的作用格外灼热,陆野紧紧靠着他,却没有放太多重量在他身上,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
半拖半拽着下了电梯,许清荎呼出两口长气,“你找钥匙,我手不方便。”
陆野无辜道,“没在身上,好像在车里。”
许清荎没办法,把陆野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拿开,让他杵在墙面上,“扶好了。”
他脱下外套,在里里外外几个兜里翻找。
“换个指纹锁吧。”陆野翻身倚在门框上,有些困惑地看着许清荎的动作,建议道。
“不是我的房子。”许清荎随口答。
“那换个房子吧。”陆野傻笑。
许清荎终于找出来钥匙,今天还挺争气。他不理醉话,开锁进门。陆野跟了进来,把许清荎的拖鞋扔到一边。
“你干嘛?”许清荎愕然。
陆野蹲下身,从鞋柜里拿出他昨天买的情侣拖鞋,端端正正地摆好,中间还因为重心不稳,跪在地上。
“穿这个。”他拿起一只就往许清荎脚上套。
“行了行了,我自己穿。”许清荎简直要被他打败了,老老实实地穿上新拖鞋,“行了吧祖宗,快点儿进来,洗漱睡觉好不好?”
“好。”陆野听话地点头。
“能自己洗澡吗?”许清荎问。
“能,我没醉。”陆野笑得更傻了,许清荎不忍直视。
“行,那你先去吧。”他突然想笑,又不得不忍着,取了衣架上的毛巾和内裤怼到他手里,挥了挥手,像打发粘人又温顺的宠物狗。
陆野动作挺快,十几分钟就洗漱完毕出来,头发滴着水,只穿了一条干净内裤,手里还拿着刚刚换洗下来的旧内裤,朝他望过来的目光又纯又软。
许清荎错开视线,把他手里的内裤接过来,晾到衣架上,又拿了一条干净毛巾,将人按坐在沙发上,胡乱擦着头发。高中的时候,陆野留着标准的寸头,很容易擦干,现在稍微长了点儿,但也有限。吸水毛巾反复几个来回,就干了大半,比许清荎的半长发方便得多。
“你先睡吧。”许清荎匆匆忙忙进了卫生间,关上门深呼吸,唾弃自己轻易乱了节奏的心跳。
等许清荎洗完凉水澡又吹干头发出来,沙发上已经没有人影,他推开卧室房门,那人自觉地躺在主卧床一侧,呼吸平稳。
许清荎做了好一阵思想斗争,直到贴着床边躺下,他也没想明白,怎么就到了这一步。酒不醉人人自醉,大概是被酒气熏染了一晚上,神志不足以支撑他在午夜思考,入睡即沉睡,一如昨日。
半晌之后,身侧的人靠过来,伸手将他轻揽入怀。陆野睁开眼眸,凝视良久,用右手食指轻轻抚平许清荎眉心的褶皱。
酒精作用之下,陆野第一次晚起,所以他无从察觉,当许清荎睁眼的第一瞬间发现自己睡在对方怀里,是怎样的一番当头棒喝天人交战。
陆野醒过来的时候,头脑还有些昏沉,但不涨不痛,证明昨天的酒质量不错。不过他还是联系了司机来接他,不然今早被堵了,准是酒驾。
他翻身起床走出去,屋里没人。他昨晚换下来的西装外套被挂在客厅的衣架上,很平整,衬衫也洗过熨过,原本该是很贴心的细节,陆野却莫名有些心里没底。他洗漱到一半的时候,许清荎开门进来,手里拎着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