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块坑洼的沼泽池里“咕噜噜”响着,还在消化那几个被吞进去的人。
受伤的已经疼晕了过去,还算完整的并没有继续照顾他,都盯着那条红绳,表情紧张。
秩序井然,沉默的诡异。
突然,后面有了别的动静,几人扭头一看,吓的直接坐到了地上。
石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出来一群皮肤松弛满脸溃烂的怪人,他们四肢着地的爬行,肢体却不是原装的皮肉,而是黑色的花状围栏铁杆,就那么硬生生插在断口当成手脚支在地上,那铁杆上居然还缠绕着鲜红的玫瑰。
诡异的美丑恐怖结合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
“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逐渐逼近,绕过沈奢,直接朝他们而来,嘴还都大张着,里面流着黑色的粘液,粘液滴进“四肢”上的玫瑰花瓣里,好像畸形的饿鬼在猛嗅香味。
“啊!!快跑!!快跑!!”
说着逃跑,有几个摄像师还都把镜头对准它们,边跑边拍,就非得把这罕见的怪物拍进来。
机器拖慢了脚步,绳子也就一股。所有人都不想着谦让了,争先恐后的抓那一根红绳。
胖导的小短腿跑的相当快,靠那把枪抢到了机会,也赶紧荡了过去。剩下的人更是着急,因为已经有两三个被抓住了脚踝,直接摁到地上啃上了脸。
那清晰的咀嚼和痛苦的哀嚎碾磨着所有人的神经。他们开始两个两个的抓着一起荡,紧接着是三个一起,四个一起,中途还故意互相推搡,生怕自己掉下去。
本以为这还没被咬住的最后一波会顺利逃过去,没想到绳子刚荡到中间,原本静谧的沼泽池里突然直直蹿出一条四五米长的巨大鳄鱼,一口把那四个人吞进了嘴里,连带那根红绳。
鳄鱼皮生着尖锐可怖的奇怪凸起,坚硬的沥青铺在上面,像座起伏的小山。它没有钻回去,反而横在沼泽池上,开始细细品味牙齿间的肉。
胖导等人被吓的不轻,拿着装备包就往前跑,生怕被鳄鱼追上。
只有席茧没走,站在那儿静静地看沈奢,好像在等他。
鳄鱼“咔嚓咔嚓”吃的开心,沈奢也在这时有了动作,他隔着池子冲席茧挥了挥拐杖,然后走向鳄鱼,一脚踩上了它的身体。
巨大的史前鳄鱼被他当作一道桥,步子懒散地走到了头部,然后停下,又把手里的拐杖当成了铁锹,优雅全无,高高扬起再重重砸上它的头顶。
然后开始挖,也不知道在挖什么,大开大合,挖的特来劲。
而鳄鱼一动不动,所有注意力都还在嘴里的美味上。
三十秒后。
他挖完了,拐杖轻轻一勾,勾起了一颗硕大的宝石,比那颗绿的还要大,像个恐龙蛋。
大红色的。
席茧“”
沈奢抱着那颗大的离谱的宝石过了“桥”,走到他面前,炫耀似的晃了晃,“大不大?牛逼吗?”然后又抱紧,不知道第几次强调,“全是我的。”
接着他嫌弃地甩了甩拐杖尖儿上的湿泥和血迹,“走吧,等它吃完了就想起来疼了,肯定要咬我。”
席茧沉默了会儿,跟在后面,“裴少爷呢?”
沈奢“哄睡着了。”
席茧“哦”了一声,“你真的喜欢荡秋千吗?”
沈奢说,“不喜欢。”
席茧又问,“那你真的很喜欢宝石吗。”
沈奢“嗯,因为它漂亮,还值钱。”
席茧垂眼,嘴角也塌了下去。
他扛起摄像机对准了沈奢的背影。
背挺很直,走得不疾不徐,尽管还披着敷衍不正经的银纹毯,也比那颗宝石好看多了。
他喜欢的东西在他身上,就很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