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真的跟那个小孩说的一样,过了那大坑后,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个挂着白灯笼的人家,这挂白灯笼一般都是死人才挂的,大晚上的,怪渗人,不过想想,这瘸子六家惨死了闺女,估计心里难受,用这种方式来祭奠,谁知道呢。
到了大门口后,我抬头看见那白灯笼刚好在我头顶上,我感觉有点晦气,往边上挪了挪,然后敲门,我还想着要不要跟这瘸子六说我姥爷的事,他之前可是我姥爷的把兄弟来的,可是我妈的意思是后来处崩了,要是我说了,是不是没有啥好作用。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张惨白的脸,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因为我手还放在门上,突然间钻出这长脸,几乎就贴到我脸上了,我吓的往后跳了一下,心里扑腾扑腾的。
这时候才看清楚,那张脸皱巴巴的,之所以这么白,是因为她手里提着一个纸灯笼,映的。
老太太鸡皮鹤发,估计得有七八十年纪了,不知道是害眼病还是被纸灯笼给刺的,眼睛里趟着浑浊的眼泪,视力不太好,把灯笼朝我们举着,问,谁啊,干嘛?
她这一问,我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之前也忘了问我妈当初死的那个人叫什么,我总不能跟人家说,我来找那个在钟家桥惨死的那个女的吧。
"我们是外地爬山的,现在晚了,身上也没吃的,想在这借宿一晚上。"口罩女说。
那老太太说了声哦,卖伞的,借酒喝,你们渴了就喝水啊,咋喝酒,喝酒可不行。
我擦,这老太太耳背。
好歹说了半天,我几乎是吼着跟那老太太说的,她终于明白了,听说我们要在这吃饭,还挺高兴,打着灯笼颤巍巍的拍着手就往里走,喊着,老头子,老头子,有人来吃饭了,来客了,来客了!
进到那院子的时候,看见前面老太腿一瘸一拐的,我还以为瘸子六是这家的老头呢,原来是这老太太。
这人家里没啥东西,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是土屋子,堆了一堆柴火,大晚上晾的衣服也不收进去。
跟着进到那屋子之后,看见一个嘴斜鼻子歪,手哆嗦在胸口的老头,斜楞着眼正往我俩这瞅,应该是脑血栓,这应该就是我姥爷的把兄弟了,这人老了都不成样子了,想想我姥爷跟姥姥都没了,他们还活着,但是这活着或许比死了更痛苦,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或许是听了我妈说的把兄弟关系,多少对这老头跟老太太有点亲近,想过去跟老头握个手,问个好,发现老头手冰凉,就跟石头块一样,我说了声,爷爷,你身体怎么样?
那老头手一个劲哆嗦,眼神却执拗的斜楞着我身后面的口罩女。
不能说话了,拴着了,老头子早就不能说话了。看见我这样,那忙乎着的瘸子六嘟嘟囔囔的。
我感觉有点尴尬,拍了怕老头的手,说祝您身体健康。
我靠,这一拍老头的手,感觉那个手上就跟被针扎了样。
我抽出手来看见一排牙印,刚才那个小王八蛋给我咬的这么厉害。
想要问老头关于她闺女的事不现实,那瘸子六忙乎着的时候,我喊了声,奶奶,家里就你们俩老人了么,怎么也不见你们孩子啊,他们放心你们在家啊?
这次老太太似乎是听清楚了,说,在家啊,我闺女在家里啊,那不是就在你们身后面的吗?
我当时一听这话,感觉立马不淡定了。
我跟口罩女俩人立马回头,想要看看这当年横死在车底下的人到底是什么样。
可是身后面空荡荡的,敞开的门,除了院子里的晾的衣服,哪里还有什么人?
PS:
今天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