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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除《我是谁》，吴晗其他的作品，非常完美延续这一优点，包括《风雪羌塘》。张永军陷入回忆，良久才收住难看的脸色，他平静道：“那时候就是，资本一拥而上。大晗放心任我施展拳脚，老实说，我辜负了大晗的信任。我……被捧得不知天高地厚。”那时的他不知道，资本对你说一句好话，是要你回报十倍的利益。张永军深深看向对面安静听他倾述的年轻姑娘，那年他已年过三十，却远不如如今的元初一清醒。“电影正式开拍，资本开始各种插手。”张永军并不想多谈，他一言以概之：“我不想妥协，大晗更不接受妥协，最后作品就成了那样。”投资方给剧组打钱，很少一次到位，大多分阶段进行。合同……更是多处陷阱。不听话的代价，一是投资方塞过来的演员开始不配合，二是没钱拍后面的内容。元初一遗憾道：“难怪。《我是谁》过后，张哥你开始挑剔投资方，宁愿缺钱，也不肯在导演话语权上做让步。”元初一感叹：“接下来的《奇迹日》更是以一千万的投资，成为当年的票房冠军。”张永军神情淡淡：“以《我是谁》最终落地的制作费，其实可以好好完成作品。只是开始投资规模预算是成品的三倍，我当然什么都以大投资在制作。结果前期费用花了出去，投资没有了后续。”元初一一拍桌面，爽快给欣赏的导演打包票：“张哥你放心，只要吴晗导演的剧本水平有保证，我有信心成为他最喜欢的投资人！只给钱不废话那种！”张永军完全不懂见好就收，特别得寸进尺的要求：“还可以出人，只要角色合适，你又能挤出时间，务必客串一把。怎么样？”元初一瞪大眼睛，“吴晗导演剧里时常出没的熟人，都是靠你这么不要脸邀请来的吗？”张永军毫不在乎点头，“不然呢？”“成吧。”张永军这才嘿嘿笑出声，看元初一开始收拾剧本文件，他突兀开口：“大晗想给你做副导。”“啪”“啪”几声，元初一手里的文件依次滑落，在地板散开。她本人眼睛瞪得溜圆，眉毛上扬，红唇微张，下颌下垂，总之，五官通通没法呆在原地。半晌，她才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回应：“哈？”张永军像是发现什么新的乐趣，笑得宛如一百四十斤的孩童：“俞骁说的是真的啊，你最欣赏的国内导演是大晗没有之一。”张永军笑得特别肆意，好像元初一欣赏的不是吴晗，而是他。“居然是真的。不像啊，当初拍《风雪羌塘》，一点也看不出来啊。”元初一这才反应过来，她揉了揉脸，把五官放回原位，呐呐发问：“吴晗导演，怎么会突然想给我做副导？”确定元初一真的欣赏吴晗，张永军格外嚣张，他悠悠然喝了口茶，才慢条斯理道：“前两天我说要再核算一遍预算，更细致一点。拿走了你的分镜头脚本，还记得吗？”“然后？”“大晗不小心看到了，一时惊为天人。那天晚上他压根没睡，把我带回去的脚本一口气看完不打紧，从那天开始，他简直坐立难安，巴不得你赶紧开机开拍，他好在一旁观摩。”张永军不好意思挠挠下巴，他不想吴晗表现得太上赶着，所以才先出言试探。得到想要的结果，张永军这才老老实实道：“大晗认为你拍戏的思路，对镜头的调度，别具一格，完全有别于学院派，他特别想观摩学习。”别看吴晗号称鬼才，他的导戏风格，本科加研究生的学习，学院派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非常重，算得上典型的学院流派。低调与脚本2014年6月1日，《姐姐》在取景小山村低调开机。低调到什么程度呢？没请任何一家媒体，别说开机宴，连顿像样的聚餐都没有。整场仪式充斥张永军强烈的个人风格，一张长桌案铺着借来的红丝绒桌布，顶上一条20元包邮的红条幅，摆上香炉和几盘苹果橘子香蕉，搞定！常规水果，拜神后还可以给工作人员加个餐，完美。对于开机仪式，用张永军的话说，“咱们能低调尽量低调，闷声才能发大财。再说，你的电影，不需要预热，没必要拉长宣传期。等成品出来，你的名字往海报一放，所有院线都会上赶着帮忙宣传。”……开机现场，以元初一为首，俞骁述冬平吴晗张永军李云婷丁京京等人紧随其后，大家掐准时间，一起老老实实烧高香，拜四方，期盼好兆头。俞骁亲临这寒酸到没眼看的开机仪式，心甘情愿站在元初一身后，无声传递对元初一的绝对支持。对，女二给了丁京京。不怕艺人心机深耍手段，最怕艺人太浮夸。丁京京能够把自己送到张永军面前，能够说服张永军，就是她的本事。元初一在和俞骁沟通过后，双双点头同意张永军启用丁京京。……“你真行，我要不知道这项目投资规模，还以为是哪个垃圾网剧开机。”俞骁看着在片场指挥机械组的元初一，嫌弃瞥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张永军。“老子一向这样，怎么，你看不惯吗？”张永军自从知道他是元初一指定，元初一又无敌欣赏吴晗后，在俞骁面前堪称翻身农奴把歌唱，格外嚣张。当初拍《风雪羌塘》，张永军用嫌弃的口吻说俞骁“娇气”，元初一就知道，这两人私交甚笃。元初一和张永军谈及《奇迹日》以一千万投资，成为年度票房冠军。元初一才知道这其中五百万是海川投资，另外五百万由俞骁以个人名义追加。《我是谁》票房口碑双扑街，让大众以为吴晗不过昙花一现。张永军不是拉不到投资，是那时候每个投资方要求诸多，对他要求保留绝对导演话语权嗤之以鼻。……两人自此开始熟悉，不过张永军一向处于食物链低端。金主爸爸嘛。此刻，一双卫生眼横过去，张永军嘚瑟道：“看不惯憋着，元元就喜欢老子这种低调务实的作风。”不像你，作为经纪人，艺人在5000米高原风餐露宿，你在大城市灯红酒绿，连个探班都没有。不是娇气是什么？张永军认为，自己才真正算得上和元初一身处一个战壕的前后辈。两个人都务实，能吃苦。“难怪元元合作一次就惦记我给她做制片人。”因为元初一被吴晗看好，张永军无条件相信吴晗眼光，他忍不住窃喜：“我和她，和大晗，这才叫合作无间呐。”俞骁大皱眉头，“小元是为人包容，不计较细枝末节，你别把你的抠搜习惯带给她。”元初一很包容身边人一些不影响大局的缺点。在小事上一贯不多计较。例如她的执行经纪邱继宽，有时候很喜欢在一些很没必要的细节处患得患失。别说他，宋飞有时都看不过眼。可元初一看中邱继宽全心全意为她考虑的优点，有些需要让步的地方，元初一毫不介意对方的絮叨，甚至愿意包容对方不时的情绪不稳定。“可拉倒吧。元元就是看中我擅长控制成本，才找的我。”张永军为自己正名：“咱们是该花花，该省省，讲究绝对性价比。”反正不是抠搜。《风雪羌塘》过后，是他没钱，还是大晗没钱，还是两人公司没钱？都有！可不能因为有钱，就胡乱摆阔吧？嘁~~俞骁这个富二代资本家永远不会懂。张永军嫌弃的挪开一步，和资本家拉开距离。俞骁：……不知道什么毛病，张永军这人一到片场就像只张牙舞爪的螃蟹，但凡有个可能对他话语权产生冲击的人进组，他就容易忍不住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