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到他们后续的行程,风纾难把夜出现的事情压在了心底,告诫自己这只是个巧合,不要多想,今生那人与容青君不会再有交集。
容青君则没有将这么件小事放在心上,看到风纾难回来,就让花蟒回去了药园。
最终他们在傍晚时分抵达了宁城,找到了北安大街上的孙府。孙家行商,资产丰厚,为方便行走,在常常往来的几个城里都置下了田地家宅。
容青君等人被接入孙府的时候,何飞何宥脸上明显有着惊讶。
“大人怎么那么早就来宁城了,我记得纪老大人的寿辰还要过些时候才对。”
“纪家有些变故。”风纾难略微解释了一下白家与纪家发生的事,何飞何宥听了都有些叹息。
“我何飞从小便知道威国公的大名,听过无数他在边疆的英雄故事,想不到如今迟暮之年竟然发生这样的惨事。”
“正是,而且听闻国公爷只有一儿一女,女儿是当朝皇后,国舅爷就是他唯一的儿子,就这样去了,打击岂不是更大。”
几人一路说着就到了正堂。
一位年轻人从屋里快步出来,对着风纾难作了个揖:“郡王大人,孙贺来迎晚了,给您赔个不是。”
“不必,是我仓促叨扰,给主人家添麻烦了,再说云游在外,孙兄弟就不必称我郡王了,以风兄弟相称便是。”
“岂敢岂敢,那我还是与何大哥何二哥一般,喊您大人吧。”孙贺忙道,他做久了生意,惯常与官府打交道,为人谦和知礼,看到了容青君,又与他问候:“这不是容兄弟吗?说来当年你我也是有缘,才因缘际会促进了大家相识。听何二哥说当年我得风寒烧了一天,还是容青君不嫌弃整整关照了我一天,当年不曾得到机会,如今可要好好给你道个谢了。”
容青君打量着这个言语温和的年轻人,认出他来,他自认当年没有关照过这个人,但既然对方如此说,又刻意谢了他,他也懒得辩驳。
孙贺在他这里讨了个冷脸,也没显出多少尴尬,笑笑的就把话题转移了:“我带几位先去客房安置一下吧,听大哥二哥说大人来了之后,内子就急忙去准备了,晚膳也吩咐备下了,可要为大人送去房里呢?”
风纾难点头:“今日路途劳累,就烦请孙兄弟将晚饭送去房里,用完后我们也想早些休息下。明日我再与孙兄共饮三杯酒,谢你盛情款待。”
“哪里哪里。”孙贺口里谦让着,一路将风纾难送到了客房门口。
“还有一事要麻烦孙兄。”风纾难又说:“我预计在宁城要盘桓数月,直到药王谷大比之后,我随行家人众多,常在孙兄府上打扰怕有所不便,孙兄对此地较熟,因此想请孙兄帮忙代为相看,租一处干净宽敞的宅院。”
“此事不难,大人就交给我吧。”孙贺还没开口,就被何飞抢先回答了。
“如此甚好。”
是夜,容青君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有点沉重,他睁开眼,对上了风纾难毫无睡意的眼睛。
容青君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蹭了一会儿,感觉清醒一点后,抬起头伸出手,盖在了风纾难的眼睛上,在心里默默数了几个数后再拿开,风纾难果然乖乖闭上了眼。他又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准备睡觉,就感觉到风纾难胸腔微震,耳朵里听见了他低低的笑声。
“为什么不睡?”容青君一直特别奇怪,风纾难的心里好像总是装着太多事,常常想得睡不着觉。
“因为一睡着,你就好像不在了。”风纾难低低说着,声音在暗夜里特别清晰。一闭上眼,脑子里就盘桓着容青君与夜相携离去的场面,前世熟悉的疼痛萦满心间。
“我在。”容青君将手放到风纾难的背后,轻轻地拍着。
风纾难又笑了笑,搂紧了怀里的人:“好。”
容青君再一次安睡过去,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何飞何宥就过来看望两人,代孙贺问候是否有不习惯的地方,是否需要添什么物品,又说今日就会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宅子。
药王谷大比在七月初十开始,距今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通常距大比开始前半个月,城里就会热闹起来,有江湖上慕名赶来围观的,有修习医术想趁机露脸扬名的,也有想拜师的,更有趁人多来做生意想赚一笔的。
孙贺就属于提前来宁城看顾自家生意的。孙家的生意里药材是很大一块,宁城也是他们生意网里的重点之一,因此这一个月里也每日要去自家的商铺里看着,和本地的掌柜商议要事,一直颇为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