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古都苏萨,便这样,毁在了阿庇斯的手里,毁在了罗马军团的手里。
为了奖励浴血奋战的士兵,阿庇斯下令,军团可以在城里自由掠夺三天。但是实际上,两天时间,这座城市便被洗劫一空了。
而后,满载着战利品,阿庇斯率军撤离了苏萨,撤离了这片东方的高原。
两个月后,在帕提亚冬都泰西封,其实已是一片废墟,阿庇斯召开了全帕提亚族长以上会议。讨论帕提亚秩序重建的事。
“诸位,你们都是这个王国内有名望,有地位的贵族、领主。今天,我请诸位聚集在此,不是为了炫耀罗马军团的军威,也不是为了宣布罗马对这片土地的绝对统治。事实上,恰恰相反的是,我将遵循各位的意见,组建一个全新的帕提亚政权。这将是一个符合各方利益,拥有明君统治的帕提亚政权。”
容重的会议上,阿庇斯坐在主持人的位置上,对着到场的五十几位帕提亚贵族领主、东方族长发表着演讲,同时,主持着会议的进程。当然,许多协议其实早已私下达成,只要几个大的部族首领和地方领主答应这样的条件,其实会议便等于是通过了。剩下的这些小族长、小领主,今天到位,不过是例行出面罢了。
“如何保障我们的利益?我们可以承认新的国王,但是不能承认他对我们有领导权。毕竟,他不是通过选举选出来的国王。”
一名小部族的族长在会议现场提出了质疑。这恰好也是阿庇斯希望通过会议达成的共识。
“是的,这正是我们今天要探讨的话题。”
阿庇斯说完,翻译官紧接着翻译到。
“如何保障你们的利益,这点很简单。在奥罗德斯统治帕提亚期间,诸位皆是他的臣民,又有各自自主领导的权力。你们平时需要向奥罗德斯的中央政府进贡税金以及各种财富。战时需要向他提供士兵和军队。但是现在,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这样的时代过去了,只要诸位承认了帕里西亚之子,作为帕提亚的新国王,一切都可以谈。你们可以不必再向这个新政府进贡税金,同时,你们也拥有了出兵协助国王作战的自主权力。”
阿庇斯站了起来,喝了一口温酒,继续说到——
“你们可以在自己的土地上征召士兵,收取税费。战时,可以有出兵的自由,若是其他势力威胁到诸位的统治,你们可以保留自己的军队,以应付外围的来犯之敌。”
阿庇斯在圆桌上侃侃而谈。而大多数领主和族长们早已知道,这是罗马人瓦解帕提亚的阴谋而已。阿庇斯说得十分直白,事实上他也没必要拐弯抹角,他已经是胜利者,整个王国都任他摆布了,更别提更尊重这些原帕提亚的贵族和领主们。
当然,罗马人的计划是邪恶的,是丑陋的。对帕提亚的统一,也是极具破坏性的,这点众人皆知,但是所有帕提亚的领主和贵族们,似乎都对这样一种现象表示了默许。在自己的土地上,可以自己说的算,并且,不必再进贡给中央,这样谁不愿意。
于是,会议便在这样一种默认的氛围中进行着。没有人愿意起来反抗阿庇斯,反抗罗马人的提议。因为,谁先出面,干预阿庇斯的策略,干预罗马人的计划,就要首先被针对,单一的部族是无法对抗强大的罗马军团的。所以,也没有人愿意起身反对阿庇斯。
整场会议大多数时候都是阿庇斯说,而底下的帕提亚贵族、领主们听。最后,所有人在一张莎草纸上签字。预示着帕提亚新政权的成立。帕里西亚之子格斯比格。帕里西亚成为了这个王国新的主人。
而这个傀儡国王,阿庇斯也没有亏待他,给了他实实在在的好处,将卢库曼斯的土地归还给格斯比斯,并且,和其他领主一样,格斯比格。帕里西亚拥有对这块土地绝对的自主管理权。这里的人民必须听从于他,接受于他的领导。这点并不难,他的父亲帕里西亚原本就是这片土地的领主,人民爱戴他。
东方,东方的威胁终于解除了。带着庞大的军团,阿庇斯踏上了返回罗马的漫漫长路。回头望一眼这片荒漠中的绿洲,心绪难平。这一次,怕是自己最后一次踩上中东的土地,这次退兵后,恐怕今后再也无法踏足这片土地。这一年,阿庇斯四十五岁……
特雷图斯被殴打致残的消息随后传来,这时,大军正在叙利亚,一部分军团留下来驻守边疆,从罗马来的军团,则准备乘船返回罗马。
“是谁!是谁殴打了特雷图斯!我的命令不够清楚吗?要将特雷图斯安全的送回罗马!”
听到消息的阿庇斯勃然大怒,确切的说,特雷图斯的残疾不是肢体上的残疾,而是脑子被打坏了。那天的围殴太惨烈,按照后世的说法,特雷图斯被打成脑震荡了,打成了傻子……这样的特雷图斯,还不如死在战场上来得痛快,对于奥克塔维亚来说,更是致命,痛心的打击。
“阿庇斯……是马克西姆斯的手下,四个军团的步兵。”
普布利乌斯在一旁补充说到。
“该死的!马克西姆斯,你可真是能干,连自己的手下都管不了。一个囚犯都保护不了。”
听到消息,阿庇斯愤怒的摔掉了酒杯,现场没人敢吭声。尽管阿庇斯知道,自己对特雷图斯,并无好感,他是奥克塔维亚和赛克图斯的儿子,每次看到他,自己便从心底感到疼痛。但是奥克塔维亚护子心切,她对特雷图斯的爱护是真挚的,使得自己也不得不对特雷图斯爱护有加。这算是对奥克塔维亚的一种补偿,但是现在,这份补偿被摔碎了,彻彻底底的摔碎了,就因为几名大兵的胡乱作为,将自己辛辛苦苦守护的这份补偿也摔得粉碎。
只是在外人看来,特雷图斯算是叛徒,就像当年的布鲁图斯一样,雇佣外籍军队,来对抗罗马军队。这是令罗马人唾弃和鄙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