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是嘭、嘭、嘭三声敲门声,比前三声更响,用的力气更大。
伊书遥慌了神,门外的人一定不是波哥,波哥不会这么没有礼貌的。她又想起了魂天意上楼前说的话,&ldo;半夜醒来,要是听到什么怪异的响动,就算有人敲门也不要开。&rdo;难道门外的是某种恐怖的东西?伊书遥越想越害怕,退到床边,蜷缩在床上。敲门的力量越来越大,简直要把门撞破了,而隔壁波哥的房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那该死的魂天意,怎么也还不出现。
就在她认为门就要被外面恐怖的东西撞破的时候,那敲门声毫无征兆的消失了。四周一下又变的安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反而又产生了另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的竖了起来。
经过了漫长的等待之后,伊书遥终于无法忍受过于安静带来的痛苦折磨。满脑子都想的是门外发生了什么,她再次从床上下来,走到门边,轻轻的搬开挡门的椅子。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侧耳倾听,门外还是毫无动静。开还是不开,这是一个问题。
过了许久,伊书遥终于下定主意,轻轻的打开门锁,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门外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别的什么都没有。伊书遥瞪大了眼睛,想象着一会儿会从黑暗中蹦出什么恐怖的东西。等了一会儿,黑暗还是黑暗。伊书遥颤抖的向前迈出了一步,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走出了房间。这时她才看到,波哥房间门大开着,房间里没有人。
仔细观察地上的痕迹之后,伊书遥确定波哥下楼了。在楼梯上,伊书遥又发现了魂天意光着脚丫留下的脚丫。这两人都下楼干什么了?伊书遥也好奇的走下了楼梯。一楼一扇原本紧闭着的门打开了,从门逢里透出昏黄的光线。一股呛人的福尔马林的味道从门里飘出来。伊书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眼皮开始剧烈的跳了起来。
既然都下来了,一定要探个究竟,伊书遥小心的推开铁门,眼前的一切仿佛进入了一个奇怪又残酷的实验室,弥漫在空气中的福尔马林溶液的味道让人作呕。一个个实验用的试瓶里装满了各种人体器官,当你看到人体的某一个部分变成成列品随意摆放的时候,你会有什么感觉?还在她早就习惯了。被福尔马林泡得发白的器官浮在液体里,泛着让人发毛的黄色。有些组织已经萎缩成了一团,伊书遥皱了皱眉,这一切让人觉得人体已经不是自然界的杰作,而像是一个工厂里批发出来的劣质产品。魂天意用这些标本来做什么?
福尔马林的味道让人不舒服,但真正让众人不安的是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参杂在福尔马林的味道里,就像是恶魔和死神共同调配的一种气味浓烈的鸡尾酒,正等待着你去品尝。伴随着气味的还有一阵流水的哗哗声。
顺着气味和声音,伊书遥发现了眼前两米宽的水漕,满目惨烈的鲜红,在水槽中翻滚选转,那是不是鲜血?而在红色的液体上漂浮着一粒粒的黄色颗粒,应该是人体上的脂肪颗粒,这些红色的液体组成的血河流向哪里?
伊书遥小心翼翼的走近水槽,从里飘出刺鼻的血腥味道,强忍住想吐的感觉,脑海中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地狱中的黄泉会不会就是这样由鲜血组成的。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相传那深藏在地下的河流,就是传说的黄泉。
突然背后有人一推,伊书遥还没做出反应,就跌入了血槽里,到血腥味和咸咸的、苦苦的、一种类似于腐败馊水的液体已经进入了口腔里。一种铺天盖地的红色浸没了他的眼睛。冰冷而又粘稠的液体接触到了肌肤,接着进入到衣服里,滑腻而又冰冷,挥动手脚拼命的挣扎,却逃不出血腥的地狱,身体好重,整个人像是被灌了铅一样的往下沉!耳边的声音立刻静默,眼前一黑。
伊书遥憋住了呼吸,等他再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红色的河流里,可惜周围并没有色彩斑斓的鱼儿与他共游,有的是无数的断肢或是残缺的器官。伊书遥拼命的向望上浮游,水槽怎么会这么深?伊书遥感觉就像是沉没在血海的深处,无数的人体碎片在身边漂浮,伊书遥终于知道血海深仇这句话的意思了,怨恨和不甘正逐渐充斥着他的身体,心率的跳动开始减慢。伊书遥有了缺氧前的征兆,头晕眼花。流过皮肤的冰冷血水正的撑开了他身上每一个毛孔,而恐惧和怨恨正渗透到体内。恍惚中感到好难受,眼前的触手上有一个眼球正在缓缓转动,紧紧的盯着他……
就在伊书遥意识恍惚快要不行的时候,一只大手抓住了她,把她拎出了水面。上岸之后,伊书遥鼻涕眼泪齐出,大口喘着粗气,过了很长时间,她才回过神来。环顾一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水泥洞窟之中,救她的人正是波哥,手里握着一根蜡烛,就站在她的身边。
&ldo;波哥,这是哪里?&rdo;
&ldo;嘘……&rdo;波哥压低了嗓子说道,&ldo;这里大概是战争时期修建的防空工事,我是跟着魂天意进来的,那小子鬼鬼祟祟的不知要干什么。&rdo;
&ldo;他在哪呢?&rdo;
&ldo;就在前面,你跟我来!&rdo;波哥拿着蜡烛走在前面,伊书遥跟在后面。微弱的烛光只能让众人看清身前一米左右的路况,使得行走的速度很慢。摇晃的烛光中伊书遥只看到波哥的背影在自己眼前晃着,甚至见不到他的头部,错觉让以伊书遥自己正跟在一个无头人的后面。摇了摇头,也许是精神高度紧张的关系,让她老产生这种古怪的错觉。明明是没有的事情,却老是要自己吓自己。不知道走了多久,波哥突然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