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时候,他又觉得沈贺白在他的人生轨迹中留下了不浅的刮痕,那痕迹会时时牵扯着他的神经和思绪,即便沈贺白走了,这些影响也不会消失甚至——他居然有些不希望沈贺白走。
他跟沈贺白提起这件事,也许是潜意识的不想让沈贺白认为他只是一个好吃懒做的纨绔?也许沈贺白还能理解他?
可沈贺白会答应他么?
周羡青在床上翻过来又翻过去。
这事儿简直是无关紧要里的无关紧要了。
不得不承认,在周羡青的眼里,沈贺白是清高的,自律的。
他会愿意相信,许多事情自己做不成,沈贺白也能做成。
沈贺白住进他们家,会参与的事情往往都是公事,譬如监督他上学啦,去接周偲偲啦。
没有这些“必须”的因素,沈贺白大概都不会乐意跟自己独处吧。
他长这么大好像也没这么精神内耗过,洗脑完了就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发那句话,不发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想撤回——晚了。
大少爷活活给自己整eo了。
门忽然打开。
周羡青一怔。
“什么时候?”沈贺白推门而入,他单肩背着包,神色淡淡。
“啊?”周羡青咬着被角迟疑道。
“你不是说看吉他么?”沈贺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上来,像是温泉的雾气一样将五脏六腑都捂热了,这种感觉是说不出的舒适,也是说不出的陌生。
“什么时候都可以”周羡青懵道。
“老宋明天要出去开教研会,不补课,下午还有一节自习。”沈贺白对着墙上贴的课表研究,“你如果要喊我去的话,必须在学校就把作业全都写完,白天就要抓紧——”
“好啊,没问题!”沈贺白说。
周羡青眨了一下眼。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买吉他么?”他轻声说。
沈贺白将台灯拧亮了些。
“你说你擅长,房间里却什么没有。”他说:“我才奇怪。”
周羡青的心口轻轻砰咚了一下。
他的唇角慢慢的,上扬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老半天降不下来。
沈贺白洗漱完换了睡衣躺下。
他盯着上方的床板看了一会儿。
“你今天打算几点睡?”
“还早呢。”周羡青说,听他的声音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