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灿忙说:“不会的,我见过她的呀,她那么温和的一个人,肯定会理解你的。”
夏星眠自嘲地想:
也是。陶野都未必在意她是不是回去,又谈什么恨不恨的呢。
她的所有纠结的痛苦,是不是……从来……困住的都只有她一个人?
颤抖着缓缓呼出一口气,她用还没擦的泪眼看向车窗外的夜景。
所有树木与象牙白的欧式建筑都被眼底的水波晕染开,边缘模糊了,形状也扭曲了。所有景色在她眼里都失去了细节,只剩一个失去真实轮廓的幻影。
第二天,特意挑了一个国内白天的时间,夏星眠艰难调和出空闲机会,给陶野拨了电话过去。
等待对方接通的时候,她忐忑得手都是冰凉的。
打之前她想了一晚上该不该打这个电话、打了之后又要说什么,是试探?还是只给关心就好?她又要怎么和陶野说她决定继续留在维也纳不回去了呢?
嘟声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
“喂?”
陶野微哑的声音传来。
夏星眠做了个深呼吸,“姐姐……”
喊完这声姐姐,她准备好的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陶野微微笑着,说:“怎么了?”
听到陶野语气里含笑,夏星眠眼眶一热,努力把嗓音压回正常的样子:“没怎么。”
“你的同学和你说了我的事是吗?”
“……嗯。”
陶野像是翻了个身,传来一阵衣物摩擦的窸窣声,“我没事的,都是小伤。”
“对不起……”夏星眠把头埋在臂弯里,“我得继续留在维也纳,不能回去看你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长时间。
良久,陶野依旧淡淡含笑:
“没关系。”
这一瞬间,夏星眠忽然觉得,如果陶野此时开口要她回去,那不管以后要面临怎样的困境,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启程回国。于是她攥着狂跳的心,问她:“你想让我回去吗,姐姐?”
陶野却说:“不用。”
夏星眠不死心,又问了一遍:“真的?”
陶野:“嗯。”
“……好,”夏星眠的五指陷入额前碎发,“那你……有事和我说。”
陶野:“嗯。”
“我……挂了?”
“嗯。”
挂掉电话,夏星眠抓着手机在原地站了好久。
这一段对话并不长,可也是这些日子她们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了。
她和她好像真的分开太久了。
久到夏星眠开始不确定,她们是不是已经开始走上了分岔路的两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