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双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反道:“可是,怎么会有人愿意教你?”他看向汪沛,俨然是在问:你为什么会愿意教她?这个,才是他真正关心的,而非她要不要学。
是了,古人有云:女子无才便是德。又有许多的技能、学识都是:传男不传女,传女不传外。一般人哪里会教一个女人?
“你们之前认识?”这是姬无双得出的结论,“什么关系?”
呃,这要怎么说呢?董思阮微见踟蹰。就听汪沛声音说道:“令夫人是我师傅!”
喂喂!不是叫你不要说吗?
董思阮心下略生不安,只因她下意识的觉得之前的“董思阮”既然有意隐瞒自己精通医术的事情,必然是有她不可说的原因,如今被汪沛道破不知道会不会生出什么无谓的祸端了。
姬无双讶然,显然不曾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回答,回目看了看董思阮,却见她颔首垂眸,做安静状,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回事?”
汪沛泰然道:“还记得我六年前吗?我曾经得过一本医书。”
姬无双略做思索,跟着点头道:“记得。你的医术近几年渐见精湛,你似说过是因得了一本医书所授。你说的可是那本?”
“不错!当年授书之人,正是令夫人。”汪沛道,“我曾誓曰,授我此书之人即我汪沛再造之师。”
“……”
“人海茫茫,要寻一人何其难。加之当年匆匆一面,我都不及问及师傅名姓。若非适才余光之间,瞥及花沫姑娘颈部那一条形状特别的疤痕,我根本不会认出她与师傅二人。”
“……”
“一别经年,有缘再见,我焉能不敬之重之?”
姬无双看向董思阮:“……”
董思阮看向汪沛,原来是这么认出的,怪不得他看了一会儿花沫,都不看自己,敢情是认定了花沫,就猜出了她的身份吗?
她跟着转目看向姬无双,就见他神色之上,似乎对汪沛的话语没什么疑问,反是在求证她要怎么回答。
如此反应,也就是说汪沛说的医书,确实曾在过,而且他还向别人也提到过。更重要的是,姬无双对此并没有其他特别的神情变换,跟排斥的感觉,而且汪沛刚才话语中,有意强调他之前并不知道“董思阮”的名字身份,亦不曾特别提及她们当时的“逃亡处境”以及“董思阮”本身精通医术之事,只道了她曾经给过他一本书。
赠书于人,这事儿本身并非惊世骇俗,而受书彼方要怎么做,似乎也不关她的事情。
董思阮心下乃安,回说:“过往之事,我不清楚。花沫认识他,大约确有其事!”
姬无双没再说什么,闭目再做养神状。
董思阮默了默,心下还是不太能确定他是不是知道自己通医之事,便试探道:“你怎么不问我,那医书是哪来的?”
姬无双蹙眉挪了挪自己的身子,看向她,道:“你绝意谷里什么样书没有?医书我都见你拿过几回,还以为你要学习,你却道医书太过枯燥,无甚意趣说什么都不肯研习。”
“……”
“没想到,时隔多年,你将前事忘却竟对这岐黄之术反生了兴趣,当真是世事无常。”
“……”
“你真的不是过去的你了啊!”姬无双看着她浅笑微叹,道不出的惆怅之意,小声道,“这样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