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椅上坐下的卓南风,一直盯着夜空出了神,他的眸子就像是这深夜里的一点星光。我用手去轻抚了几下他皱着的眉头,他侧过头看着我,我顺着他的额头,轻抚着他的脸庞,好久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他了。他伸手握住我的手,攥的紧紧的,我靠在他肩上,这样安静的夜晚,他在我身边,陪我静静的呆着,已经是我莫大的幸福了。
卓南风将头往我这边靠了靠,轻声的问:“你在想什么呢?”我沉默片刻,回答道:“我在想,能不能就这样过一生。”卓南风轻声的笑了几下,说:“好。”
我想了想又问:“你在想什么呢?”
卓南风一言不发,一会儿之后,他似乎有些疲惫的说:“在想公司的事情。”忽然,我有些不高兴了,本以为在这样的夜晚,我和他的心中只有彼此,只有浪漫、宁静、幸福,却不料他心里装着的是公事。
我悻悻的说:“什么事情让你这么费神?”
卓南风似乎犹豫着,想说又不说,几分钟后,他凝重的说:“如果,如果何言犯了错误,我该怎么对待他呢?”
我心里不由得一紧,这些日子我似乎都不记得他了,可他始终是我生命中无法直面的愧疚,我想对于卓南风来说,也是一样吧。我却忽视了这些日子,卓南风每日都要去面对何言,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该如何相处?
我有些试探的问:“他犯了什么错误吗?严重吗?”
卓南风沉吟一会儿,默默的点点头。我虽揣测不到何言到底做了什么,可工作中的失误都是难免的,只是,现在该对何言作出怎样的处理意见,才是卓南风最为担忧和纠结的。我对卓南风说:“如果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卓南风转过头望着我,半晌之后,他别过头不再说话。看着他背对我的身影,我竟觉得熟悉中夹杂着陌生,或许他的心中,除了与我相关的部分,始终有一片是与我无关的,我想进也进不去,在那里的他意气风发,霸气十足,却也同样的有着手段和计谋。
和何言分开,我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他仍然留在卓南风那里,那时候总想,也许没有了恋情,事业是他唯一的寄托。可是,我可曾想过,其实事业对于每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无法放弃要永远追求的,或许这才是他们一生中的重中之重。
卓南风轻声的说:“我嫉妒他,为什么不是我先遇上你,陪你走过那些岁月。”我忽然心头一热,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我用手环抱着他,将脸贴在他的背上,许久之后,柔柔的说:“我同样嫉妒着,没有和你一起经历你的过去,只是现在能够遇上,我已经很满足了,此生无憾。”
卓南风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转过身,将我拥入怀中。他在耳边喃喃的说:“都值了……一切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