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天黑了,搜捕行动还在继续,军营里处处都是火把晃动的光影,张牙舞爪。这时军营上下已经怨气冲天,一方面对疫病担忧,一方面因为连晚饭都吃不上,个个骂爹骂娘骂老天。
饶是如此,老天爷都被骂得躲到云层后面去了,仍没有逮到要逮人。
“前面那个家伙,站住!”
听到有人吆喝,乔遇安把皮绷得紧紧的。
不是吧?他都偷了一身军服,脸上抹了灰土,混进队伍里贼喊抓贼,这样也能被认出来?
搜捕的队伍停下来了,人人都以为在喊自己,逼不得已,乔遇安转身。
结果,他看到一个威风八面的老头。
这老头满面红光,一双圆目炯炯有神,白花花的胡须长如马尾,尽管没有穿军服,那一股威严赫赫的领导范照样脱颖而出。乔遇安嘴角抽了抽,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这老头不好惹!
“你,看什么看,就是你,过来!”
乔遇安十分不情愿地问:“我?”
“就是你!我要撒尿,你过来给我扶鸟。”
乔遇安和众人:“……”
“你敢违抗军令?”估计老头子练兵练多了,每句话都中气十足,如雷贯耳。
乔遇安当然不敢,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老头等不及到茅厕了,背过身去,扯下裤子,叉腰,整套动作标准而利索。
“……你倒是尿啊。”半晌后,乔遇安嫌弃地捏住那只白毛稀疏的老鸟,如是说。
老头自个尿不出来,却责怪别人伺候不周:“你吹啊,不吹我怎么尿!”
吹?吹萧?乔遇安登时整张脸都黑了,众目睽睽之下,您老不是那么重口吧?
老头子不耐烦地命令:“吹口哨,快点!”
乔遇安差点给跪了。
他万般无奈地嘟嘴,吹了两声口哨,老头浑身一震,哗啦啦地尿了……
老头尿得畅快,竟然尿出了一脸舒爽享受的表情,叹气道:“唉,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喝点酒手就哆哆嗦嗦抖个不停……小伙子啊,麻烦你了。”
乔遇安连忙诚恳表示:能帮您老扶鸟,晚辈深感荣幸。
然后眼看老头子尿完了,顺便帮对方提上裤子,栓好腰带,赶紧开溜。
他才刚刚转过身,手腕忽然一紧,接着一痛。
老头子紧抓住乔遇安的手腕,老眼神采奕奕:“乱跑的小兔崽子,抓到你了。”
乔遇安当时就懵了,想不到自己会栽在一个老头手里,并且还服务周到的伺候了人家一回。
可首先他忘了自己那双奇特的眼睛,还有,也没有用到尊称,更忘了自称属下。
所以说老头子并非神人,而是乔遇安太傻逼,没有完全转换角色。
乔遇安被五花大绑困起来的时候,哭都哭不出来,他才穿越过来而已,什么事都没做成,篓子倒是捅了不少,眼看这回插翅难逃了。后面还有更没有想到的事,老头子竟然会医术,刚刚那一抓,顺带把他的脉象探了。
“到底是谁造谣?”老头子不怒自威道:“这小子根本没有染上肺痨!”
乔遇安跪在帐营里,无声膜拜,您老英明!
王八往左一跨,出列:“霍将军,这种事谁敢开玩笑乱说,明明是他自己……”
老头子挥手打断:“好了,这小子虽然没有肺痨,但却把军营弄得鸡飞狗跳,来人,给我拖下去打二十军棍。”
乔遇安翻脸比翻书还快,磨牙,老不死的混蛋!
他长那么大第一次被打屁股,而且还是用棍子打,棍棍到肉。
二十军棍打完,乔遇安嗓子叫哑了,感官已经麻木了,也不知道痛不痛,只感觉自己下半身化成肉泥,那两瓣屁股简直可以任人搓出各种形状!
他又被拖回臭烘烘的棚子里,像麻袋一样扔在地上。